喻樂之到達南部軍區所在的南省省城上空。
但她沒有立刻落下去,是依舊立在長劍之上,俯瞰着南省省城的萬家燈火。
雙手掐訣,周身暗紅色光暈流轉。
無數污濁黑氣從城市各處升騰而起,如百川歸海般朝她匯聚而來。
但她並未吸收這些污濁之氣,而是任由它們在周身盤旋。
通過感知這些黑氣的分布,她很快發現城市西北角有一處特殊區域。
那裏的污濁之氣最爲稀薄,反而籠罩着一層極爲濃鬱的金光。
喻樂之了然,那裏應該就是南部軍區的所在。
她御劍朝那個方向飛去,在距離軍區還有三裏地時才落了下來。
“666幫我準備一張橫幅,越大越好,越醒目越好,最好比那個大。”
喻樂之指向不遠處牆上寫着宣傳標語的大橫幅。
666聽着她這話,終於猜到她這是要做什麼了。
有些不確定的問:【宿主,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她這一舉動,怕不是要把南部軍區的天給捅下來。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想要徹底解決之後的麻煩,當然要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只有事情鬧大了,部隊和國家才會重拳出擊,一次性把老衛家和大隊上藏着壞心眼的人徹底解決掉。
最近這兩天老衛家一而再的上門鬧事,真是把她給整煩了。
她煩了,那就讓更多的人陪着她一塊兒煩吧。
666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喻樂之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乖乖照辦。
一道金光閃過,喻樂之手中多了一條足有十米長的鮮紅橫幅,上面用金燦燦的大字寫着:
”烈士遺孀含冤求助!衛明同志撫恤金遭強奪!”
喻樂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她指尖凝聚出一縷黑氣,在橫幅下方又添了一行小字。
"逼迫烈士遺孀改嫁,大隊幹部沆瀣一氣,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喻樂之看着自己的成果,點了點頭,表示十二分的滿意。
但只是這樣當然還不夠。
她又從百寶囊裏拿出之前衛父衛母給交給她的那個盒子。
把盒子裏面衛明獲得的那些軍功章拿出來,排成一排,整整齊齊的別在橫幅上。
當然除了這些軍功章,還有那份由大隊長籤字蓋章的改嫁證明,以及交出撫恤金時衛父他們籤的收款證明,也都一並貼在橫幅之上。
打從一開始,喻樂之沒打算放過老衛家,也沒打算放過衛青山。
雖然她聽衛父衛母說過,衛青山是和衛明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爲人十分的不錯,平時也很照顧他們。
但如果真的好兄弟,又是大隊幹部,在聽到老衛家要搶衛明的撫恤金,還要逼她嫁給衛耀祖的時候就應該站出來阻止,而不是躲起來裝作沒聽到、沒看到。
也不要說什麼萬一他就是真的不知道呢?
身爲大隊長,時刻關注着大隊上每天發生的大事小情,他怎麼可能會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既然他知道卻裝不知道,那就只有一種解釋。
就是他和衛明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麼好的關系。
既然他這個大隊長不能好好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就一起下課吧。
所以她才會讓衛老頭去找大隊長籤字蓋章,只要這份證明上有了大隊長的籤字,就證明這件事跟向前生產隊大隊幹部也脫不了幹系。
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借着這件事,讓衛青山和其他的那些不站出來管事的大隊幹部,一起下課。
重新換一批人上來,以後自然沒有人敢再來惹她。
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世界,喻樂之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提升修爲,還有就是把肚子裏兩個崽子下下來。
所以短時間內她還不會離開向前生產隊,麻煩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她懶得一天天應對這些無聊的事。
666在一旁看着喻樂之的種種操作,也是被震驚到了。
尤其是那被掛成一長排的軍功章。
論狠還得是它家宿主狠啊!
這哪裏是要去請軍區幫忙討公道,分明是在誅軍區所有軍人的心啊。
身爲軍人,從參軍的那一刻起,他們便抱着爲國犧牲的決心。
哪怕是他們走後,父母親人可能會受到巨大的打擊、傷心也不能讓他們動搖。
但現在喻樂之直接以烈士遺屬的身份,帶着衛明所有的軍功章跑到軍區門口喊冤。
大概沒有任何一個參軍的人不爲之憤慨,因爲今日喻樂之的遭遇,很可能就是未來他們的妻兒家人可能面臨的遭遇。
如果喻樂之這件事得不到妥善解決,那麼就不只是一位烈士遺屬的家事,而是動搖軍心的大事。
喻樂之將橫幅展開,十米長的紅布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她指尖一彈,一道靈氣將橫幅牢牢固定在軍區門外的半空中,橫幅的兩端各自綁在兩旁的樹上。
雖然動靜很大,但喻樂之用的是非常手段,值守的軍人並未發現,而且他們現在也根本看不見不遠處的橫幅。
直到天漸漸亮了起來。
今早的霧氣格外的大,霧氣籠罩整個軍區,幾米之外幾乎就看不清什麼了。
執勤的哨兵揉了揉眼睛,隱約看見霧氣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晃動。
"班長,那邊好像有人。"
軍人眯起眼睛,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注意警戒。"
就在他們準備上前查看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濃重的霧氣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撥開。
當霧氣完全散去的那一刻,他們就看見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女人安靜地坐在軍區大門前,手上拿着一個喇叭。
她身上穿着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腹部微微隆起,顯然是個孕婦。
而在她的頭上掛着一張巨大的橫幅,看清橫幅上的字,所有執勤軍人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