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感覺到身下很是柔軟,一陣暖意將我喚醒。
睜開眼,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
看環境,好像是酒店。
但除了我,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跡。
頭痛欲裂,胃裏依舊燒得疼。
床頭櫃上放着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還有一盒胃藥。
記憶回籠,我記得徹底失去意識前,是許吟秋接住了我。
還有那一聲“夠了”。
她讓保鏢架着我沖出包廂時,語氣非常急促。
我捧着蜂蜜水,心裏竟然升起一股可悲的酸楚。
許吟秋,你既然冷眼看着我被羞辱,又爲什麼要在我快死的時候拉我一把。
你是真的心疼我,還是僅僅因爲那點可憐的愧疚?
可無論是因爲什麼,這一點點溫存在她欺騙我的現實面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療養院打來了電話。
我心裏咯噔一下,顫抖着接起。
“白先生,您快來吧!你奶奶......你奶奶不行了!”
“她受了驚嚇又受了涼,突發心梗......”
一瞬間,我如墜冰窟。
我猛地起身,往療養院趕去。
等我趕到時,只看到了一張蓋着白布的床。
“奶奶......”
我跪在地上,掀開白布。
奶奶那張慈祥的臉已經變得灰白,眼睛還微微睜着。
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死了。
我麻木地處理完奶奶的後事,回到和許吟秋曾同住的公寓。
自從陸斂來過後,這裏再沒人回來過。
當初那群人闖進來打砸留下的痕跡還在,地上還有那天我手骨折時滴落的血跡。
我翻找屬於我和奶奶的東西打算帶走,卻在一本舊書裏翻出了一張設計草圖。
我記得這是大三那年,我爲了參加國際設計大賽,熬了三個通宵畫出來的作品。
當時許吟秋說這幅畫太壓抑,不適合參賽,讓我重新畫了一幅。
後來那次比賽我雖然拿了獎,但這幅作品卻不翼而飛。
我一直以爲是弄丟了。
我突然想起許吟秋當時在我的病床前看的那本雜志。
雖然只瞥到了一眼。
但上面好像出現了相同的圖案。
我當時正因爲右手被廢而憤怒欲絕,完全沒留意這件事。
現在聯系起來,我才察覺到不對勁。
慌忙拿起手機搜索起那一期的雜志。
結果卻讓我感到無比荒誕。
許氏集團即將發布的年度地標建築,其核心設計理念竟然跟我的作品一模一樣。
而主設計師的名字,赫然寫着——陸斂!
原來如此,我突然笑得渾身顫抖,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只有恨意。
終於明白許吟秋爲什麼會選我了。
不僅僅是因爲我圈子幹淨,好拿捏。
陸斂是個草包,所以她騙我來畫。
陸斂撐不起才子人設,她就騙我拿我的稿子給他鋪路。
從一開始,許吟秋接近我就是爲了給陸斂找一個槍手?!
我憤然將那些曾爲了她畫的廢稿撕得粉碎。
三天後,就是許氏集團的發布會。
我定要送給他們一份永生難忘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