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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場——
秦笙冷得攏緊身上外套,以往這個時候,宋懷瑾會立刻脫下大衣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恨不得把她揣進懷裏暖着。
但現在,他的大衣披在蘇菁菁肩頭,細心地爲她戴好圍巾帽子。
秦笙站在原地,風冷得刺骨,卻遠不及心口那陣密密麻麻的疼。
宋懷瑾和蘇菁菁兩人更是明目張膽的調情,在衆目之下接吻,手互相伸進對方的下半身,其意不言而喻,原來這就是宋懷瑾想要的刺激。
秦笙收回嫌惡的目光,穿好裝備滑雪,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蘇菁菁踉蹌着往她的方向撞來。
秦笙失去重心狠狠摔在雪地,腳踝鑽心的疼瞬間竄遍全身,疼得她直冒冷汗。
宋懷瑾卻是第一時間蹲在蘇菁菁身邊着急問:“摔哪兒了?疼不疼?有沒有傷到骨頭?”
他小心翼翼扶起蘇菁菁,輕輕替她拍掉身上的雪,一個眼神不給蜷縮在地的秦笙。
秦笙咬牙想爬起來,腳踝似乎斷了動彈不得,正要開口呼救,山體突然傳來沉悶的轟鳴。
雪崩了!
宋懷瑾毫不猶豫地將蘇菁菁打橫抱起,轉身就往安全區狂奔,幾分鍾後,他又折返回來。
他的眼中沒有秦笙,只有蘇菁菁掉落的耳環。
他再次棄秦笙而去,沒有一絲停頓,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秦笙躺在漫天雪地,刺骨的寒風卷着雪粒灌進喉嚨,她的呼吸都帶着血腥味,雪塊砸在身上又冷又疼,腳踝的劇痛早已被心口的死寂覆蓋。
從前她滑雪稍微踉蹌一下,宋懷瑾都會立刻沖過來把她護在懷裏,緊張地檢查半天。
可現在,她摔得站不起來,又遭遇雪崩,他的心思全給了別人,將她獨自丟在崩塌的雪幕裏。
秦笙的意識一點點被寒冷與背叛吞噬,那份被全世界拋棄的痛,比雪崩更猛烈,比斷骨更猙獰,將她徹底拖進無邊的黑暗裏。
“都三天了,她爲什麼還沒醒?”
“宋總,太太是嚴重失溫引發的昏迷,體溫還沒完全回升,無法確定蘇醒時間。”
秦笙耳邊傳來怒吼,隨後是宋懷瑾久違的擔憂。
“笙笙,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秦笙臉色蒼白,雪崩時宋懷瑾視而不見的冷漠還印在她腦海裏,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宋懷瑾自知有愧,語氣低了幾分,“笙笙,對不起,那天是我太着急,我擔心菁菁出事,她不像你在雪場裏久經百戰......”
他的意思無非就是秦笙死不了就行,但蘇菁菁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秦笙在心底冷笑,疲憊地閉上眼睛,一句不回。
宋懷瑾見不得她的無視,覺得男人的威嚴在被挑釁,強硬地拽起她,“秦笙,說話!你是在生氣嗎?你有什麼好氣的,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要不是我你早死了,你憑什麼給我擺臉色!”
他說了那麼多話,秦笙唯獨對這一句有所動容。
“宋懷瑾,如果可以,我寧願你當初沒有救我!”
她對他的悔,對他的恨毫不遮掩。
對上她通紅委屈的目光,宋懷瑾竟有一刹那的退縮。
蘇菁菁恰時站出來爲他抱不平,“太太,宋總對你那麼好,爲了救你差點沒命,你不該說這些傷人的話,你要對他感恩戴德才是。”
她的話鼓舞了宋懷瑾,是啊,他救了秦笙,秦笙該對他感恩戴德,她憑什麼擺臉色,他就是對她太好了才讓她忘記自己的身份。
一氣之下,宋懷瑾撤走了所有醫療團隊,任由秦笙自生自滅,最後是一個員工看不下去偷偷把她送回家。
距離離婚冷靜期結束還有十天,秦笙決定要把身體養好。
在她恢復鍛煉期間,宋懷瑾怒氣沖沖闖進來質問道:“秦笙,是你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