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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內,李泱泱手持銀針走近,臉上再無半分柔弱。
不知道被謝景淵下了什麼藥,阮玲瓏眼前發暈,渾身無力。
內心也失望透了,謝景淵不記得了,不記得她最害怕針尖了。
那一年,她爲了幫謝景淵偷情報,被敵方抓走。
十根指頭,銀針沒入,痛到心尖寸斷。
出來後,謝景淵在雨中抱着她流淚,“玲瓏,從此必不會讓你再受此苦。”
而此刻,她被他下了藥。
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針尖狠狠刺入身體,疼得她喊都喊不出來。
每一根都沒入背部數寸,再被狠狠拔出。
“我準備了一年,偏偏你要醒來擋我的路”,李泱泱語氣得意,“陛下遲早是我的,你什麼背景都無,根本配不上皇後之位,而你可知曉我背後是誰?”
最後一針即將在死穴落下時,阮玲瓏用盡力氣,狠狠甩了李泱泱一耳光。
就在這時,殿門被推開。
謝景淵站在門口,正好看見這一幕。
阮玲瓏想要解釋,卻因傷勢過重,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再醒來時,她聽見宮人在窗外議論:
“陛下待皇後真是情深,今日走釘板時,生怕皇後傷着半分。”
“是啊,走到最後一丈時,陛下直接背起皇後走完了剩下的路。”
“聽說陛下連雙腳出血都未放下。”
阮玲瓏怔住了,她明明昏迷在床,何時走過釘板?
謝景淵走進來,臉色蒼白,腳步虛浮。
“玲瓏”,他在床邊坐下,“昨日是泱泱扮成你的模樣,替你走完了釘板。”
他語氣溫柔卻帶着責備:“你總是嫌棄她與你容貌相似,可這次若不是她,我們的封後大典就要耽擱了。”
阮玲瓏心涼了半截。
她背上的銀針傷痕還在隱隱作痛,他卻在這裏感激那個害她的人。
“朕已經決定,”謝景淵繼續說,“要重賞泱泱。她爲你受了這麼多苦,你該向她道個謝。”
“道謝?”阮玲瓏幾乎要笑出聲,“謝她什麼?謝她用銀針害我?”
“玲瓏!”謝景淵沉下臉,“你怎能如此說話?你可知道那銀針發黑,若不是泱泱,封後必將延遲,她救了你多次,你卻還如此任性......”
“我們和離吧”,阮玲瓏輕聲打斷了他的話。
殿內頓時寂靜。
謝景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說什麼?”
她看着他震驚痛苦的表情,一字一句道:“要麼和離,要麼廢後,陛下選一個吧。”
謝景淵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拂袖而去,留下阮玲瓏獨自躺在榻上。
背上的銀針傷痕還在作痛,可比起心口的痛,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