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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泱泱緩步走進殿內,帶着擔憂:“陛下,娘娘剛醒,民女實在不放心。請讓民女爲娘娘仔細檢查,需要褪去衣物施針才行。”
謝景淵點頭,上前想要幫阮玲瓏更衣。
碰到她衣襟時,他耳根微微發紅,聲音也輕柔下來:“七日後就是封後大典,我們之間不用多禮了。”
“不必!”阮玲瓏打斷他,聲音很冷,帶着不容商量的堅決,“如果非要檢查,請陛下出去,我自己來。”
謝景淵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掠過一絲失落,但還是溫和地說:“好,你願意檢查就好,這樣是更符合禮數。反正七日後......”
他深深看她一眼,話沒說完,但眼裏的期待很明顯。
殿外突然傳來急報:“陛下!御史們帶着人跪在宮門外,說皇後死而復生是妖異之兆,請求陛下嚴查!”
謝景淵臉色瞬間鐵青,他看向阮玲瓏,眼神堅定:“玲瓏,你別怕!朕這就去處理,看誰敢胡言!”
殿門關上,李泱泱立刻變了臉色。
她取出銀針,笑容裏帶着掩飾的惡意:“娘娘睡了五年,怕是不知道這銀針的厲害。”
“別演戲了”,阮玲瓏冷冷地打斷,“我沒空陪你玩。”
“你!”李泱泱氣得說不出話,眼角瞥見門外一抹身影,突然心生一計。
她拿着銀針靠近,假裝要施針,卻在走近時故意摔倒,驚呼着向後倒去。
“啊——”
幾乎同時,殿門被推開,竟是謝景淵去而復返。
他正好看見李泱泱倒地,而阮玲瓏的手還懸在半空。
“玲瓏!”謝景淵快步上前扶起李泱泱,語氣痛心,“就算你再不喜她,也不該如此,快些道歉,讓她重新爲你診治!”
阮玲瓏看着他毫不猶豫地相信李泱泱,心像被刀割一樣。
她想起從前他還是個不受寵的四皇子時,她爲了他鑽過狗洞傳遞消息,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那時他們相依爲命,從來不會互相猜疑。
“要我向她道歉?”阮玲瓏聲音發抖,每個字都似乎帶着血淚,“謝景淵,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是誰爲你......”
“陛下!”李泱泱適時打斷,可憐兮兮地拉住謝景淵的衣袖,“是民女自己沒站穩。娘娘身份尊貴,怎麼能向民女道歉?這不合規矩。”
這話聽着像是在求情,實際上坐實了阮玲瓏“仗勢欺人,忘恩負義”的罪名。
謝景淵看着阮玲瓏,眼中沾染了些失望,讓人帶着哭泣的李泱泱,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玲瓏望着他決絕的背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少年謝景淵把她冰冷的雙腳捂在懷裏,一字一句地說:“玲瓏,這輩子絕不會辜負你,讓你委屈。”
原來誓言真的會變,就像他曾經滾燙的心,現在早已偏到別人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