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去了另一個國家。
以傅舟年的驕傲,我想他絕不會主動聯系我。
畢竟在他眼裏,我只是一只離家出走的貓,
等在外面吃夠了苦頭,自然會灰溜溜地回去求他。
沒想到兩個月後,那個被我爛熟於心的號碼,竟然發來了信息。
【沈聽瀾,在哪裏躲着?】
【鬧夠了沒?反省好了就回來,我和你的婚禮已經準備好了,乖。】
我看着屏幕上的“乖”字,只覺得可笑。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覺得這是對我的恩賜。
他勾勾手指,拿那個我曾經夢寐以求的婚禮晃一晃,我就會乖乖地爬回去。
我緩緩輸入一行字:
【傅舟年,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礙你和你那位好兄弟的眼了。】
發送。
緊接着,他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我看着亮起的屏幕上那個曾讓我心動了八年的名字,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掛斷,拉黑,刪除。
一氣呵成。
我們是真的結束了。
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永遠埋在過去。
“砰!!”
扔掉手機,我戴上拳套,一記重拳狠狠砸在面前的沙袋上。
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的健身房裏回蕩。
這裏是南法的一座私人莊園,也是顧時安的地盤。
我早就脫下了素色長裙,也不再在廚房裏爲了討好誰而洗手作羹湯。
我現在每一拳揮出,都仿佛是在打碎那個曾經卑微聽話的自己。
八年了。
傅舟年讓我“乖一點”,我就活成了他喜歡的安靜模樣。
現在,我終於可以做回我自己了。
這種力量感,這種汗水淋漓的痛快,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活着的感覺。
“聽瀾,歇會。”
顧時安拿着一條幹毛巾和一瓶水走了進來,
倚在門邊,滿眼笑意地看着我。
“這記左勾拳漂亮。”
他當年在九龍城寨,和我搶過半塊面包,卻又在最後關頭把面包分給我。
這八年,他雖然退出了我的生活,卻從未走遠。
他曾不止一次對我說過:
“聽瀾,你本來就是野玫瑰,不該被關在籠子裏。”
“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記得回頭,我隨時在。”
我一直沒有回應。
直到那個雨夜,我終於撥通了他的號碼。
他沒有問我爲什麼滿身是血,也沒有問我發生了什麼。
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了私人飛機,帶我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港城。
他接過我脫下的拳套,細心地替我纏好手上的繃帶,
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
“謝謝。”
我接過水仰頭灌了一口,對他露出了一個肆意的笑。
夜裏。
那個曾經給我報喜訊的朋友偷偷聯系上了我。
視頻一接通,她焦急的臉就出現在屏幕上:
“聽瀾!你到底去哪裏了?!”
“你知不知道傅舟年快瘋了!”
“這段時間他把港城翻了個底朝天,動用了所有人在找你!甚至連出境記錄都查了個遍!”
“所有人都以爲你出事了!”
她頓了頓,語氣裏充滿了不解和震驚:
“你們......不是都要結婚了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