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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傅舟年沒再回家。
這是他慣用的手段。
用冷暴力把我的尊嚴一點點碾碎,
讓我在無盡的自我懷疑中潰不成軍。
然後他再出現摸摸我的頭,我就會忘記一切。
可如今,我已經無所謂了。
我開始收拾東西。
碩大的衣帽間裏,全是傅舟年喜歡的素色長裙。
我翻遍角落,竟找不到一件真正屬於我的舊物。
我才發覺,這些年我爲了迎合傅舟年,早已丟失了全部的自己。
收拾到一半,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平時跟我關系還不錯的朋友。
電話剛接通,她激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聽瀾!恭喜你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我一臉疑惑:“什麼意思?”
她在那頭笑:
“別瞞我了!我剛聽說,傅少已經預定了下個月半島酒店最大的宴會廳!”
“說是要舉辦一場轟動全港的世紀婚禮!”
“這麼多年,他終於要給你正式名分了!”
我愣住了。
那場我等了八年的婚禮,原來他真的記得。
難道真的是我誤會他了?
他這些天只是爲了給我驚喜?
心裏的死灰似乎復燃了一瞬,卻又因爲不安而劇烈跳動。
因爲這個消息,我心煩意亂,再也待不住。
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傅舟年常去的會所想問個清楚。
然而,當我走到包廂門口時,
腳步卻生生頓住了。
半敞的門縫裏,傳來了王叔難以置信的聲音:
“阿年,你真要跟陳柒野那丫頭結婚?那聽瀾怎麼辦?”
“聽瀾丫頭跟了你八年,爲了你都要把自個磨成玉了......現在外面都在傳那個婚禮是給她的,如果她知道了......”
傅舟年聲音帶着復雜的情緒:
“我知道聽瀾受了委屈。”
“但柒野這次闖的禍太大了。昨天她在公海的賭船上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那邊的人。”
“現在外面有人出了兩千萬,要買她的一雙手腳。”
說到這,他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
“只有讓她有名分壓身,那幫人才會不敢動她。”
“先委屈一下聽瀾吧。給她的婚禮,再往後推推。”
“反正她那麼乖,會理解我的苦衷的。”
我渾身僵硬。
原來那個婚禮,根本就不是給我的。
在他心裏,我的八年等待,抵不過陳柒野的一次闖禍。
因爲我“乖”,所以我就活該被犧牲,活該爲他的“好兄弟”讓路。
我踉踉蹌蹌轉身想逃。
卻在走廊拐角,直接撞上了陳柒野。
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
“喲,沈聽瀾?聽到婚禮的事了?”
“老傅非要搞什麼婚禮給我,真是煩死了。”
“要不是爲了擋災,誰稀罕跟他結婚。”
我不明白。
“你不愛他?那何必還要一次次在我面前證明他對你有多好?”
那一次次挑釁示威的消息,她本沒必要發。
“看着傅舟年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佬像條狗一樣圍着我轉。這多有意思啊?”
她瞥了我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至於你。”
“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想讓別人用得太舒服。”
“就像現在,我可不想讓他心裏對你還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