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誰啊,沒頭沒腦的就往院子裏闖,進屋叫人進廟拜神,招呼都不打就進去,要是丟了東西,是不是你負責!”
唐管家剛進四合院,門口一個帶着眼鏡,正在擦自行車的小老頭就叫住了自己。
唐管家一愣,馬上笑呵呵的說道。
“這位同志,我是紅星軋鋼廠的,這不年底了嗎,讓我們來慰問軋鋼廠宿舍居住的五保戶們,你們院子是不是有一位聾老太,正好是五保戶?”
唐管家也是順口大哇哇,要侃就大家一起侃,看誰能侃。
聽到是紅星軋鋼廠派來的,幹巴小老頭馬上笑容滿面。
“原來是紅星軋鋼廠的人啊,那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我是這個院子裏的三大爺,我叫閻埠貴,你叫我三大爺就行了,我在紅星小學教書。”
說着,三大爺扶了扶眼鏡,眼睛不由的盯向唐管家手裏的餅幹盒,這餅幹三大爺在百貨大樓見過,一盒就得三塊多錢。
唐管家看向三大爺,看他盯着自己手裏的東西,馬上從包裏拿出香煙,給三大爺遞上去一支。
三大爺這才樂呵呵的接過煙說道。
“聾老太住後院,進了後院,屋子最大的那個就是了,她人在家裏呢!”
唐管家道了聲謝後,就往中院走去。
今天星期天,院裏大部分人都在家裏,自然都看到了唐管家,看到他去了後院,中院的人紛紛猜測,這人是哪家的親戚。
賈張氏作爲院子裏的暗中觀察手,眼睛那是相當的敏銳,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唐管家手裏的餅幹盒。
“管他誰家的親戚,不過我敢肯定,這個人一定不缺錢!”
賈張氏話音剛落,衆鄰居就湊了過來。
“賈家嫂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有鄰居好奇的問道。
賈張氏得意忘形的說道。
“你們沒看到他手裏的餅幹盒嗎,那種餅幹盒,只有百貨大樓才有的賣,就連我們這裏的供銷社都沒有,一個就得好幾塊。”
衆鄰居這還恍然大悟,也要有好事的,悄咪咪的跟着去後院看個究竟了。
說起八卦,這賈張氏肯定是四合院第一大八卦,每天要麼坐在門口納鞋底,那雙鞋底可是老演員了,從他家東旭還沒死就開始納,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還沒納完。
要麼就坐在炕上,透過窗戶縫隙,往外面暗中觀察,誰家來了什麼親戚。
那家街坊今天買了肉,她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今天院子裏來了個看起來挺有錢的主,不得跟上去看看吧。
唐管家一路走到後院,果然看到一戶挺大的一戶人家,門是虛掩的,透過不大的門縫,正好可以看到一個老太太坐在床上。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唐管家還是以前自己家二小姐結婚時,來過這個四合院,這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記憶自然有點模糊。
唐管家走到聾老太家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聾老太半睡半醒的,聽到有敲門聲,直接沖大門喊道。
“進來吧,門沒鎖,什麼時候這麼有家教了,進入還敲門。”
聾老太以爲是一大媽又來了,嘴裏嘟嘟囔囔的說着。
“嘎吱”
木門被推開,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提着兩盒糕點走了進來。
聾老太好奇,雖然快八十了,但是眼睛卻很好。
“你是誰啊,是不是走錯門了,我老太太可不認識你啊!”
唐管家笑呵呵的走到聾老太房間,將兩個餅幹放在她手裏。
聾老太年輕人幹什麼的不知道,只是聽她自己,還有街道辦的王主任說起過,她的丈夫跟兒子,都犧牲在戰場上。
所以她被納入五保戶的範圍內,所謂的五保戶,是華國對孤寡老人安享晚年的一種社會福利。
管吃管住管埋,逢年過節什麼的,街道辦還會發放米面糧油,讓這些孤寡老人可以安享晚年。
這幾年社會動蕩,生產力幾乎停滯不前,就連出去勞動的人都吃不飽飯,作爲五保戶的孤寡老人,自然也會遭受波及。
這兩盒餅幹,一看就不是便宜貨,聾老頭也好久沒吃過零食了。
以前婁小娥在的時候,還時不時拿着瓜果餅幹什麼的過來,自從婁小娥幾年前走了,聾老太也好久沒嚐到這些東西了。
“老太太,最近身體還好吧,我叫唐國民,我是紅星軋鋼廠的人,有人特意叮囑,要來看看你!”
唐管家自我介紹一番後,端了張凳子坐在窗前。
聾老頭仔細看了看唐管家,確實是沒見過,不過既然是紅星軋鋼廠派來的,那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有人讓你特意來看我這個死老婆子,那個人是誰啊,我認識嗎?”
聾老頭很好奇,誰會派人專門來看自己。
唐管家回頭看了看大門外,幾個影子飄來飄去的,這是有人聽壁角。
於是小聲對聾老太說道。
“老太太,這事呢必須保密,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
聾老頭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去關門。
唐管家大步走到門口,門口的賈張氏等幾個女人正圍在聾老太門口,伸長脖子往屋裏看。
“去去去,沒見過高檔餅幹啊,都閃一邊去!”
唐管家直接罵人,賈張氏她們幾個女人這還罵罵咧咧的走了。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兩盒餅幹嘛,又不是買不起,我可告訴你,我只要跟我們家淮茹一說,她那個拉幫套的傻柱,馬上屁顛屁顛的就會去給老娘買,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娘還不看了!”
賈張氏臨走時,還沖唐管家橫挑鼻子豎挑眉的說了兩句,這還扭着肥胖的屁股離開了。
關上門,唐管家再次回到窗前,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還有一個玉佩遞給聾老太。
聾老太接過照片和玉佩,一眼就認出婁小娥來了,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
“娥子,這是娥子,你是娥子派來看我的,我的好娥子!這是他以前隨身帶着的玉佩,我見過好多次,絕不會認錯的。”
四合院裏,聾老太就親兩個人,一個是傻柱,還有一個就是婁小娥。
她最想的就是傻柱能跟婁小娥結婚,但是這個夢想最後還是破滅了。
看到婁小娥身邊的一個小孩子,眉目間,跟婁小娥有點相像,但是又很像傻柱小時候,虎頭虎腦的,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個小孩是誰,是娥子的孩子嗎!”
聾老太撫摸着照片上的婁小娥還有婁曉,詢問唐管家。
“老太太,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是我家小少爺派來的,就是照片裏的這個孩子,叫做何曉,不過現在都叫他婁曉,她是二小姐跟何雨柱生的孩子!”
“何曉……婁曉,這是娥子跟柱子生的孩子,太好了,柱子,你有兒子了!我要馬上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柱子!”
聾老太聽到婁曉居然是傻柱跟婁小娥的兒子,高興的馬上就要起身,要出門去找傻柱,但是卻被唐管家攔住了。
“老太太,你先別激動,我之所以要悄悄的告訴你這事,就是不想節外生枝!”
聾老太好奇,不就是告訴柱子,婁小娥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這是好事,怎麼會節外生枝呢。
唐管家又苦口婆心的說道。
“老太太,你想過沒有,就算你告訴了柱子,他有了一個兒子,而且兒子還在香島,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聾老太又躺回床上。
事吧,這是無憑無據的,拿張照片跟你說,你說有兒子就有兒子了,誰信你啊。
“就算柱子信了,其他人信嗎,賈家人信不信,一大爺二大爺他們信不信?”
“就算大家都信了,你覺得他們會讓柱子去找自己兒子,秦淮茹一家會舍得放手,一大爺兩口子會讓柱子去找兒子?”
唐管家繼續說着,越說越讓聾老太心驚。
是啊,柱子被賈家人當血包,一家子都跟螞蝗一樣,拼命的吸柱子的血。
一大爺要柱子給他養老,更不會讓柱子去認親,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柱子的。
聾老太絕望的看着唐管家。
“那你這次,來找我是爲了什麼!”
唐管家指了指照片上的婁曉說道。
“我家小少爺聰明過人,才四歲,就已經能幫他外公做生意了,他讓我這次來,只有一個目的,而這個目的,也將會影響到,以後他們一家回來認親的時候,遇到阻礙事,能不能化險爲夷!”
聾老太聽完唐管家的話,更懵逼了。
“你的意思,以後娥子跟何曉他們還要回來認親?”
唐管家點點頭說道。
“是的,二小姐每天都念叨着,什麼時候能回來認親,一家人也好團聚,不過我家小少爺說了,短時間不可能,也許十年後就有機會回來的。”
聾老頭聽了,很是高興,如果娥子她們能早點回來,將柱子從秦淮茹身邊帶走,那就是最好的結局。
“那我要怎麼配合你們,我一把老骨頭,今年冬天怕是都熬不過去了,怕也是幫不了什麼忙!”
聾老太眼神有點黯淡,她現在就是一個廢人,什麼忙都幫不上。
自己以前跟柱子提過,讓他離秦淮茹遠點,不然要吃虧,那個傻子居然還生自己氣,大半年了都不理自己。
“老太太,你這個房子,是你自己花錢買的對吧!”
唐管家指着房子,對聾老太說道。
聾老太點點頭。
“是的,這個是我解放前花三十個大洋買的,街道辦都有記錄的,這是我自己的房子。”
聾老頭說完後,突然意識到什麼,接着又說道。
“你的意思是,娥子想要我這個房子?”
唐管家點點頭,又馬上搖搖頭,這一來一回的,聾老太又有點蒙圈了。
“不是我們二小姐要,是我家小少爺婁曉要,不過我家小少爺說了,不白要,他可以出錢買,只要老太太你開口就行。”
聾老太聽說是何曉想要,但是沒什麼不高興的,反正是柱子的兒子,也就相當於自己的重孫子。
“如果是何曉想要,給他便是了,只不過這房子,我答應給柱子了,何曉是他兒子,給誰不是一樣的嗎!”
老子的房子,以後肯定給自己兒子,代代相傳,這沒毛病吧。
所以聾老頭還是想把房子給柱子,以後柱子再把房子給何曉不就行了。
不過唐管隨後的話,卻讓聾老頭改變了主意。
“老太太,你真的認爲……這房子給了柱子,柱子以後真的會給他兒子何曉?”
聾老太陷入深思中。
確實這房子要是給了柱子,這個傻子肯定會在秦淮茹的忽悠下,送給白眼狼一家的。
“對啊,剛才秦寡婦還進來說這事兒來着,這個秦寡婦,心裏鬼着呢,這房子看來不能給柱子。”
聾老太一陣分析,覺得這房子還真不能給柱子,更不可能給一大爺,一個老絕戶,要這麼多房子幹什麼。
“行……我決定把房子送給婁曉,只不過我這個腿腳不方便,還要麻煩你去找街道辦的王主任來一趟,我立個遺囑,再把房子給過戶到婁曉名下。”
唐主任看到聾老頭這麼爽快就答應了,高興的馬上就往屋外跑去。
今天是星期天,街道辦會提前下班,最好今天就把這事給辦成了,免得夜長夢多。
很快的,王主任跟着唐管家,就來到四合院裏。
“王主任,今天什麼風,把您吹我們院子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王主任剛進四合院,三大爺就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三大爺還是好精神啊,我呢來看看聾老太,聽說她最近身體非常不好,我特意來看看,先不聊了,我去看看人怎麼樣了。”
王主任隨便敷衍了幾句,跟着唐主任就直奔後院。
“那不是王主任嗎,她來幹什麼?”
“這不年底了嗎,肯定是文明大院那個牌子的歸屬問題。”
“對對對,每年年底都要評估,如果今年我們院裏還能繼續保持,今年過年每家二斤瓜子的事,也就穩了。”
衆街坊看到王主任來了,都紛紛猜測,王主任來的目的。
不過王主任沒理他們這些碎嘴子,這個大院裏這些人什麼尿性,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進了聾老太的家。
聾老太將房子的事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這離奇的事,聽得王主任也是一愣一愣的。
一個四歲孩子的智商有這麼高?
不過不管真假,既然聾老太在彌留之際,想要立遺囑,還請自己這個街道辦主任做見證,她還是非常高興的,至少自己的威信還在嘛。
聾老太口訴,王主任代筆,寫好遺囑後,又是房子過戶的事。
這個年代這些事的程序都非常快捷,反正都是手寫的,按下手印就行了。
只不過過戶的戶主寫婁曉,王主任還是有點好奇,這個婁曉是誰啊!
“老太太,你要過戶自己的房子,原本我不該多話的,只不過這個婁曉是誰啊?”
聾老太沒多說什麼,只對王主任說了一句話。
“我的重孫子,住在很遠的郊區,等我說了之後,這房子就歸他了!”
香島離四九城那麼遠,算一算,不就是郊區嗎?
都出六環了好遠了吧。
就這樣,聾老太的房子,很順利的就過戶到了婁曉的名下,這裏也成了日後婁曉報復四合院的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