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六年·長安雪
第三章 初試系統
接下來的幾日，房遺愛便安心在府中養傷。
頭上的傷口在太醫的精心照料下，漸漸愈合，疼痛感也一日輕過一日，只是偶爾還會有些昏沉。他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要麼梳理着腦海中原主的記憶，要麼便是研究那個剛剛綁定的“淘寶萬能系統”。
系統界面簡潔明了，懸浮在他的意識之中，只有一個搜索框，一個餘額顯示（目前爲0），以及一行小字提示——“支付方式：黃金（1兩=10000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花哨的功能，倒真有幾分後世淘寶的樸素風格。
這幾日，房府也並非全然平靜。
宮裏先是派了內侍前來探望，帶來了一些宮廷秘制的補品，說是“陛下與皇後聽聞房二公子受驚，特賜補品以安養身心”。話雖客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替長孫家遞來的一個台階，或者說，是一種無聲的安撫與調解。
房玄齡自然是恭敬地接了旨，謝了恩，言語間滴水不漏，既表達了感激，也隱晦地提及了兒子所受的驚嚇，點到即止。
盧氏雖心中仍有怨氣，但面對宮裏來的人，終究還是收斂了許多，只是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並未上前搭話。
此事過後，長孫家那邊便再無動靜，既沒有再派人來，也沒有其他表示，仿佛那日的登門賠罪與這場風波，就這般暫時擱置了下來。
房遺愛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清楚，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長孫無忌何等人物，絕不會就這麼吃了啞巴虧，而父親房玄齡也並非任人拿捏之輩，兩家之間的暗流涌動，才剛剛開始。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盡快養好身體，同時，想辦法激活系統。
“黃金……”房遺愛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屋頂的雕花上，眉頭微蹙。
原主的記憶裏，自己名下雖有些財物，但大多是些衣物、擺件，以及少量的銅錢，像樣的黃金飾品或是金條，幾乎沒有。他平日裏花錢大手大腳，根本沒什麼積蓄。
房府的庫房裏自然有黃金，但那是府裏的公用資金，或是父母的私產，他一個剛“死”裏逃生的兒子，怎麼好意思開口去要？
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一個人那裏，他或許有機會弄到黃金——他的母親，盧氏。
盧氏素來疼愛房遺愛，這次他出事，更是把心都揪緊了，如今他醒轉過來，對他更是百依百順。從母親那裏“借”點黃金，似乎是最可行的辦法。
打定主意，房遺愛便開始行動。
這日午後，盧氏又像往常一樣，端着親自燉的燕窩，來到房遺愛的房間。
“遺愛，今日感覺怎麼樣？頭還疼不疼？”盧氏將燕窩放在床邊的小幾上，伸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眼神裏滿是關切。
“娘，我好多了，不怎麼疼了。”房遺愛露出一個虛弱卻乖巧的笑容，聲音也放得柔和了些，“勞煩娘一直爲我操心，孩兒心裏過意不去。”
這話若是換做以前的房遺愛說出來，盧氏怕是要驚訝掉下巴。以前的房遺愛，雖也受寵，但性子跳脫，很少會說這般體貼的話。
盧氏果然愣了一下，隨即眼眶便紅了，握着房遺愛的手，哽咽道：“傻孩子，說什麼呢？你是娘的心頭肉，娘不爲你操心爲誰操心？只要你能好好的，娘做什麼都願意。”
“娘……”房遺愛看着盧氏眼中的淚光，心中微微一暖，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這是在“套路”自己的母親。但爲了系統，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他先是和盧氏閒聊了幾句家常，說些自己養傷時的“感悟”，時不時地表達一下對母親的感激和心疼，把盧氏哄得眉開眼笑，只覺得兒子這次大難不死，果然懂事了不少。
眼看時機差不多了，房遺愛才裝作不經意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好好的嘆什麼氣？”盧氏立刻關切地問道。
房遺愛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磨蹭了半天才開口：“娘，孩兒……孩兒想向您討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你說，只要娘有的，都給你。”盧氏想也沒想便說道。
“是……是黃金。”房遺愛低聲道，眼神有些閃躲，“也不用多，就……就一兩就好。”
盧氏愣住了，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要黃金做什麼？你平日裏的月錢不夠用嗎？若是不夠，娘再給你些銅錢便是。”
在這個時代，黃金乃是硬通貨，一兩黃金價值不菲，尋常百姓家一輩子也見不到，即便是官宦之家，也不會輕易讓晚輩拿着玩。
房遺愛早就想好了說辭，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娘，不是用來花的。孩兒這次昏迷醒來，總覺得像是大夢一場，心裏有些不安。聽人說，黃金能安神辟邪，我想……我想弄一兩黃金，打個小小的平安符戴在身上，求個心安。”
這個理由半真半假，既符合他剛經歷過生死的心境，也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盧氏聽了，果然沉吟起來。她本就有些迷信，兒子經歷了這麼大的事，她心裏也怕留下什麼後遺症，或是沖撞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用黃金打個平安符，求個心安，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而且，只是一兩黃金，對房府來說，也並非負擔不起。
看着兒子那帶着些許期盼和不安的眼神，盧氏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摸了摸房遺愛的頭，柔聲道：“傻孩子，想要黃金，跟娘說便是，還編這些理由。不就是一兩黃金嗎？娘這就去給你取來。”
“謝謝娘！娘您真好！”房遺愛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語氣裏滿是感激。
盧氏被他哄得笑了起來，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呀，只要能好好的，比什麼都強。娘這就去給你拿。”
說着，她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多時，盧氏便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個小小的錦袋。她將錦袋遞給房遺愛：“這裏面是一兩黃金，你收好了。若是想打平安符，就找府裏的工匠，或是出去找個靠譜的鋪子，千萬別讓人騙了。”
“嗯，我知道了，謝謝娘。”房遺愛接過錦袋，入手沉甸甸的。他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小塊棱角分明的金塊，色澤金黃，純度看起來相當不錯。
“好了，你好好歇着，娘去給你看着燕窩，涼了就不好吃了。”盧氏又叮囑了幾句，才轉身離開。
房遺愛等盧氏走後，立刻將房門關上，激動地握着那個錦袋。
終於，有黃金了！
他深吸一口氣，集中意念，對着腦海中的系統說道：“系統，兌換黃金。”
【叮！請宿主將黃金置於身前。】
房遺愛連忙將那塊黃金放在床上。
【叮！檢測到黃金1兩，符合兌換標準。是否兌換爲10000元系統餘額？】
“是！”
【叮！兌換成功！當前系統餘額：10000元。】
隨着系統提示音落下，床上的那塊黃金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而系統界面上的餘額，果然從0變成了10000元。
房遺愛心中一陣狂喜！
真的可以！這個系統是真的！
有了這10000元，他就能從淘寶上購買東西了！
那麼，先買點什麼好呢？
他看着系統界面的搜索框，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改善自己的處境，同時，也要鞏固一下和母親的關系。盧氏對他的態度至關重要，剛才從她那裏弄到黃金就很順利，若是能讓她更疼愛自己，以後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買點什麼送給母親好呢？
房遺愛想了想，盧氏作爲房府夫人，什麼名貴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沒見過？送那些東西，恐怕難以讓她真正驚喜。
他需要一樣這個時代沒有，或者說，遠遠超越這個時代水平的東西。
目光落在房間裏一面模糊的銅鏡上，房遺愛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鏡子！
唐朝的銅鏡，無論是打磨工藝如何精湛，其清晰度都無法與後世的玻璃鏡相比。若是能送一面清晰的玻璃鏡給母親，她一定會喜歡！
而且，玻璃鏡在淘寶上並不算貴，應該在他的預算之內。
想到這裏，房遺愛立刻在系統的搜索框裏輸入“梳妝鏡 玻璃 木質”。
很快，搜索結果便出來了，各種各樣的鏡子琳琅滿目。他仔細篩選了一下，最終選擇了一款小巧玲瓏的木質梳妝鏡。鏡子不大，直徑約莫七八厘米，帶着一個同樣是木質的手柄，方便手持，樣式古樸，倒也不算太突兀。最重要的是，價格很便宜，只要19元。
“就這個了，購買！”
【叮！購買成功！扣除19元，當前系統餘額：9981元。】
【商品將在10秒內送達，請宿主做好接收準備。10，9，8……1，送達！】
隨着倒計時結束，房遺愛面前的空氣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快遞包裹，用簡單的塑料袋包裝着。
房遺愛連忙拆開包裹，裏面正是那面他挑選的木質梳妝鏡。他拿起鏡子，對着自己照了照。
鏡子裏的影像清晰無比，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甚至是剛長出的幾根胡茬，都看得一清二楚，比他記憶中任何一面銅鏡都要清晰百倍，幾乎和人眼直接看到的一模一樣！
“完美！”房遺愛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將鏡子小心地收好，打算等晚些時候，母親再來的時候送給她。
傍晚時分，盧氏果然又來了，手裏還拿着一些點心。
“遺愛，今日胃口怎麼樣？娘給你帶了些你愛吃的芙蓉糕。”
“娘，我胃口好多了。”房遺愛笑着說道，同時從枕頭下拿出了那面梳妝鏡，遞到盧氏面前，“娘，這個送給您。”
盧氏疑惑地接過鏡子，看了看那古樸的木質手柄，又看了看鏡面，起初還以爲是一面普通的銅鏡。她習慣性地對着鏡子照了一下，下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
鏡子裏，清晰地映照出她的面容。眼角的細紋，鬢邊的碎發，甚至是因爲連日操勞而略顯憔悴的臉色，都看得清清楚楚，比她平日裏用的最好的那面銅鏡，不知清晰了多少倍！
“這……這是……”盧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鏡子，又反復照了幾次，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震驚，再到狂喜。
“娘，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面鏡子，您看，是不是比家裏的銅鏡清楚多了？”房遺愛適時地開口說道，“知道娘愛美，就想着送給您。”
盧氏這才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看着房遺愛，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手裏緊緊攥着那面鏡子，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遺愛……這……這鏡子太貴重了……娘……娘很喜歡……”
她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如此清晰的鏡子！這鏡子在她看來，簡直就是稀世珍寶！
而更讓她感動的是，兒子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醒來後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給自己送這樣一份貼心的禮物。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盧氏放下鏡子，一把將房遺愛緊緊抱住，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你這孩子，摔了一跤，怎麼就突然長大了，懂事了這麼多……早知道這樣，娘……娘寧願你再摔幾次……”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笑着笑着，眼淚又流了下來，那是喜悅與感動的淚水。
房遺愛被盧氏抱在懷裏，感受着母親溫暖的懷抱和顫抖的身體，心中也是一陣感慨。他輕輕拍了拍盧氏的背，柔聲道：“娘，以後我會一直懂事的，再也不讓您擔心了。”
他知道，這面小小的鏡子，不僅僅是一件禮物，更是他融入這個家庭，獲取母親全力支持的第一步。
盧氏抱着他哭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復下來。她小心翼翼地將那面鏡子收好，仿佛那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臉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
“好了，娘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娘再來看你。”盧氏又叮囑了幾句，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房間，臨走時，還不忘把那面鏡子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裏。
看着母親欣喜的背影，房遺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第一步，成功了。
他看了一眼系統餘額：9981元。
還有將近一萬元的額度，能幹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躺在病床上，開始規劃着下一步該買些什麼。是買點藥品，確保自己的身體能盡快痊愈？還是買點書籍，補充一下這個時代的知識？亦或是……賣點能賺錢的東西？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光透過窗櫺灑進房間，照亮了房遺愛眼中閃爍的光芒。
擁有了系統，他的未來，似乎充滿了無限可能。
（第三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