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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陸厲家的馬桶水是溫的,但初冬的寒風一吹,我還是光榮地發燒了。
倒計時只剩下最後24小時。
我拖着燒得滾燙的身體,裹着一件破大衣,來到了江城大學的實驗室。
這是三號前夫哥,顧清的地盤。
我透過玻璃窗往裏看。
顧清穿着白大褂,戴着金絲眼鏡,正在專注地調試設備。
那張臉清冷禁欲,如同高嶺之花。
當初我就是被這副皮囊騙了,以爲他是煞筆男人當中唯一的清流。
想到這,我推開門,踉蹌着走了進去。
顧清抬起頭,那雙好看的眸子裏只有被打擾的不悅。
還沒等我開口說明來意。
他身旁那個年輕的女學生林苗先說話了。
“老師,這就是你那個文盲前妻啊?”
林苗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我:
“怎麼搞成這副德行?是要飯要到學校來了嗎?”
我不去理會她的嘲諷。
“撲通”一聲,第三次跪了下來。
尊嚴?那是什麼東西?我都快被抹殺了!
“顧清,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救救我。”
“跟我復婚吧,只要領個證,我馬上滾,絕不耽誤你們探討學術!”
“我快死了,真的,求你了......”
我一邊磕頭一邊哭訴。
顧清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涼薄:
“姜餅,你總是這麼無理取鬧。”
“這裏是實驗室,不是你撒潑打滾的地方。”
他轉過身,繼續低頭記錄數據:
“像你這種沒有文化的底層婦女,早就該被社會淘汰了。”
“底層婦女”四個字,一下扎進了我心裏。
曾經爲了他的研究,我沒日沒夜地處理數據。
熬壞了眼睛,熬垮了身體。
最後論文發表,署名卻是林苗。
他說:“苗苗是研究生,需要這個成果保博,你一個家庭主婦有什麼用?”
於是,我成了那個沒文化的黃臉婆。
而林苗成了天才少女。
我不甘心,想去抓他的衣角。
林苗卻嬉笑着走了過來,擋在我面前。
“哎呀,師娘別激動嘛。”
她走到牆角,打開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裏面關着兩只凶猛的杜賓犬,那是顧清用來做實驗的。
“老師不喜歡吵鬧,讓它們陪你玩玩怎麼樣?”
林苗吹了一聲口哨。
“去!咬她!”
兩只惡犬咆哮着沖了出來。
我想要後退,卻因爲高燒腿軟根本站不起來。
“啊——!”
獠牙狠狠咬穿了我的小腿。
鮮血瞬間染紅了褲管。
劇痛讓我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旁邊的顧清只是微微皺眉,冷漠地說了一句:“太吵了。”
最後,是保安聽到動靜跑進來,才把狗拉開。
我拖着殘腿,一步步爬出了實驗室。
身後是林苗撒嬌求表揚的聲音,還有顧清溫和的低語。
其實我知道的,他的溫柔,從來都不屬於我。
我靠在學校冰冷的圍牆外。
手機突然震動了三下。
三個前夫,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同時發來了短信。
裴野:【想復婚?給你機會,下周我和軟軟的婚禮缺個擦鞋的,你來嗎?】
陸厲:【我和柔柔要補辦婚禮了,邀請函發你了,記得帶上你的血來贖罪。】
顧清:【林苗的畢業典禮也是我們的訂婚宴,希望你不要出現,這是對知識分子的尊重。】
我看着屏幕,笑出了聲。
倒計時僅剩最後五個小時。
路邊商場的大屏幕正在直播跨年晚會。
屏幕特寫裏,裴野、陸厲、顧清三個前夫哥正聚在一起舉杯共飲。
他們西裝革履,意氣風發。
裴野摟着陳軟軟,陸厲護着蘇柔,顧清身邊站着林苗。
他們談笑風生,享受着上流社會的狂歡。
而我,縮在宴會廳外陰暗的垃圾桶旁。
看着自己小腿上發膿的傷口,還有那一瘸一拐的斷腿。
復婚?
我反思自己這幾年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居然忘記了這群前夫哥的一貫調性。
狗改不了吃屎,渣男改不了薄情。
疼痛越發強烈。
瀕死的邊緣,我竟然還沒有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難道我真的割舍不了他們?
我絕望地閉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就在這時,腦海中系統那個聲音突然變了調。
【宿主快醒醒!怨氣值已達標!】
【弄死前夫哥任務開啓!】
【獎勵翻倍!】
我愣了一秒。
隨後,我爆發出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前夫哥們,你們的報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