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說完斷親的話，直播間死一樣寂靜。
彈幕都停了。
爸媽瞪着我，像不認識我一樣。
“你......你說什麼？”我媽嘴唇哆嗦着，“斷親？你真要跟我們斷親？”
“對。”我站直身體，聲音很穩，“從今天起，我不是你們兒子了。”
我爸終於反應過來，臉漲成豬肝色。
“反了！反了天了！”他指着我，手在抖，“我們養你二十多年，就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養我？”我笑了一聲。
那笑聲我自己聽着都冷。
“好，那我們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好好算算這筆賬。”
我走到鏡頭前，看着屏幕。
“我八歲到十八歲，十年。”
“學費、生活費，按最低標準算，一年兩萬，十年二十萬。”
“我大學四年，學費貸款，生活費每月五百，四年兩萬四。”
“加起來，二十五萬，湊個整按三十萬算。”
“可我爲這個家付出了什麼？”
我頓了頓。
看着爸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我的房間讓給陸舟，我睡陽台三年。”
“我的新衣服永遠先給陸舟穿，我穿他剩下的。”
“我考上京大，你們說家裏沒錢，讓我自己貸款。”
“陸舟考個三本藝術院校，一年學費八萬，你們眼睛不眨就交了。”
“我結婚的彩禮，一百萬，全進了你們口袋。”
“陸舟出國五十萬，嫁妝五十萬，加起來也是一百萬。”
我盯着我爸。
“爸，你告訴我，這一百萬，是不是我的賣身錢？”
我爸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彈幕又開始滾動。
【我靠，這賬算得明明白白！】
【這哪是養兒子，這是養血包啊！】
【父母太偏心了！】
陸舟突然沖過來，擋在爸媽面前。
他眼淚汪汪地看着我。
“哥，你怎麼能這麼說爸媽？”
“他們養大你容易嗎？你現在紅了，有錢了，就想甩開他們？”
“你還有沒有良心？”
我看着他那張楚楚可憐的臉。
突然覺得惡心。
“陸舟，”我叫他的名字，“這裏最沒資格說話的就是你。”
他一愣。
“從小到大，你搶了我多少東西，需要我一件件數嗎？”
“八歲，你摔碎我的八音盒。”
“十二歲，你偷走我攢了一年的零花錢，去買衣服。”
“十六歲，你故意弄丟我的高考復習資料。”
“大學時，你每個月跟我要生活費，美其名曰‘借’，從來沒還過。”
我一樁樁說。
陸舟的臉色越來越白，像刷了層白漆。
他猛地轉向爸媽，眼淚說來就來：
“叔叔，嬸嬸！原來哥哥這麼恨我，讓我去死吧，去找我爸媽......”
“夠了！”
我爸突然厲聲打斷他，臉色陰沉地看向我。
“陸遠！小舟哪得罪你了，他爸媽都沒了，你還要往他身上潑髒水？你對得起你大伯陸建國嗎？”
我媽也紅着眼幫腔：
“就是！小遠你太讓我失望了！小舟這些年對我們多孝順，把你當親哥，你就這麼對他？對得起你嬸子王秀英嗎？”
陸舟見狀，立刻撲過去抓住我媽的手臂，哭得渾身發抖：
“嬸嬸，我真的沒有......哥哥他一定是怪我搶了你們的愛，可我從來沒有......”
我看着他們三人，正要開口，一條彈幕突然被置頂，加粗標紅：
【陸建國、王秀英？不會是我認識的那兩人吧？】
【我是當年事故處理交警！陸建國全責酒駕！根本沒救人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