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身後傳來，地皮似乎都隨之震動。

巨大的火球騰起，將那座華麗的別墅徹底吞噬、粉碎。

葉舒沒有回頭。

她靠在冰冷的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另一邊，祁舜寒掛斷電話後，便關了機，直接將手機隨意擱在茶幾上，轉身回到臥室。

姜以棠靠坐在床頭，臉上還帶着未幹的淚痕，眼神卻亮晶晶地望着他，充滿了依賴和期待。

“舜寒，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又讓你做這樣的選擇，你一定很爲難吧……”她軟軟地喚他。

祁舜寒走過去，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與耐心：“不爲難，只是火災，別墅裏有自動報警系統和傭人，她會沒事的。”

姜以棠順勢靠進他懷裏，手臂環住他的腰，聲音悶悶的，卻帶着一絲如釋重負的輕快：“我舜寒，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設置了這麼久的考驗，讓你等了這麼久，也……也讓葉舒她……”

她適時地停頓，仰起臉，淚水恰到好處地滑落：“我只是想確定，無論發生什麼，無論面對誰，你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是我。”

祁舜寒低頭看着她梨花帶雨的臉，腦海中卻極快地掠過電話裏葉舒那虛弱絕望的“救救我”，但下一秒，就被姜以棠的眼淚和依賴沖刷幹淨。

他抬起手，輕輕擦去她的淚，眼神專注而深邃：“從來都是你。”

姜以棠破涕爲笑，緊緊抱住他，終於說出了他等待已久的那句話：“舜寒，考驗結束了。我願意嫁給你。”

祁舜寒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隨即，一種巨大的、塵埃落定的滿足感涌了上來，沖散了心底最後那一點莫名的滯澀。

他收攏手臂，將姜以棠更緊地擁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堅定：“好。我馬上讓人籌備婚禮。我要給你一場最盛大的婚禮！”

這一夜，他安心地陪伴着他的真愛，未曾開機，也未曾想起該確認一下那場無關緊要的火災結果。

直到第二天上午，陽光明媚，他立馬打電話給助理安排籌備婚禮，然後，才終於想起葉舒。

考驗圓滿結束，她這個工具也該得到酬勞，然後徹底清退了。

他打算去別墅找她，給她一張足夠她揮霍幾輩子的支票，然後讓她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祁舜寒一路開車回別墅。

直到車子臨近別墅，才看見不遠處一片廢墟。

消防車，警車，圍滿了人。

祁舜寒的心，沒來由地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猛的推開車門，隨手抓住一個人：“怎麼回事？！”

“祁總……”傭人臉色慘白，“別墅……爆炸了……”

祁舜寒愣住：“爆炸？葉舒呢？！”

“還在裏面……救援隊正在找……”

還在找……

祁舜寒猛地轉頭，死死盯住那片冒着青煙的廢墟，心頭那點不安像野草般瘋狂滋長。

剛要快步沖進去，下一秒，幾名救援隊員抬着一具屍體，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