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聽得出來，是那個叫顧辰的叔叔。
他不放過我們，要上門打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一抖，鐵盒子差點掉地上。
“蘇晴，我知道你在裏面！滾出來！”
他又砸門，一下比一下重。
“媽媽在睡覺！”
我對着門外喊。
“你們別吵！”
外面靜了一下。
然後，顧辰的聲音更冷了。
“野種？開門！讓你媽出來！”
我急得大喊。
“媽媽病了！不能出來！”
顧辰冷哼一聲。
“裝病吧？賣毒蘋果害人！現在就躲起來了？”
“柳珂吃了你家的蘋果，現在全身過敏，進了醫院，你立刻給我滾出來！”
我一聽，有點慌張，立刻解釋。
“我家的蘋果是幹淨的！”
我不懂什麼是過敏。
但我知道，他在說蘋果不好。
“少廢話！”
顧辰不耐煩了。
“開門！再不開，我就踹了！”
我立刻頂住門。
不能開。
媽媽在睡覺。
不能吵她。
可門已經開始晃了。
外面好幾個人，他們一起在踹門。
咔嚓！
門鎖壞了，我嚇得後退一步。
下一步，門被踹開了。
顧辰站在門口，他看着我，眼神冷得像冰。
“野種，你媽呢？”
“我不是野種！”
我大聲說，漲紅了臉。
“我叫蘇念晨！”
他愣了一秒，然後笑了，帶着嘲諷的笑。
“蘇念晨？名字倒好聽，可惜......是個沒爸的野種。”
“我有爸爸！”
我喊着，眼眶急紅了。
“我爸爸......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會回來的！”
顧辰的笑容僵住，他看着我，看了好幾秒。
然後，他慢慢走進來。
“很遠的地方？蘇晴告訴你的？”
我點頭，抱緊了懷中的鐵盒子。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來，平視我。
“那你告訴我，你爸爸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在哪裏？”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媽媽也從來沒說過。
“看。”
顧辰諷刺地笑了。
“連自己爸爸是誰都不知道，還說不是野種？”
我氣得哭了出來。
“我不是野種！我有爸爸！媽媽說等我長大了，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你媽騙你的！”
顧辰冷冷地說道。
“她最會騙人了，以前騙我，現在騙你。”
“沒有......”
我搖頭，眼淚不停地流。
“媽媽沒騙我......她不會騙我的......”
顧辰不再看我，他轉頭看向裏屋。
“蘇晴，出來！別躲了！”
“今天這事，必須說清楚！”
“你心思這麼歹毒，安的什麼心！”
顧辰大步往裏屋走。
“不要！媽媽在睡覺！”
我沖過去，抱住他的腿。
他低頭看我，眼神變得厭惡。
“放手！”
“不放！”
“我讓你放手！”
他用力一踢。
我摔出去，撞在牆上，手中的鐵盒散落一地。
好疼。
後背火辣辣地疼，頭也暈暈的。
但我還是爬起來，又沖過去。
“不許進去！”
我張開手，擋在門口，眼淚模糊了視線。
“媽媽病了......她真的病了......你別吵她......”
“病？”
顧辰不屑地笑了。
“又是這套，當年也是裝病。現在還是。”
“蘇晴，你就不能換點新花樣？”
他說着，一把推開我。
裏屋的門開了，媽媽躺在床上，蓋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蒼白的臉。
顧辰走過去，站在床邊。
“蘇晴，別裝了。起來！”
媽媽依然不動。
“我讓你起來！”
他伸手，抓住媽媽的肩膀，用力一拉。
媽媽的身體被拉起來，軟軟的，沒有力氣，她的頭向後仰去，露出脆弱的脖頸。
可她沒醒，甚至沒動一下。
顧辰愣住了。
他看着媽媽，看着那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
“蘇晴？”
他的聲音變了，帶着一絲慌亂和不確定。
媽媽還是沒反應。
顧辰的手開始抖。
他鬆開手，媽媽的身體倒回床上，軟綿綿的，像沒有骨頭。
旁邊的助理覺得不妙，他伸出手，伸向媽媽的鼻子，停了很久很久。
突然，他的手猛地一顫，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
“顧總，蘇小姐她......她好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