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般濃稠,青雲宗的輪廓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白的光澤。陳凡佇立在丹藥閣後方的陰影之中,指尖緊緊攥着一枚散發着微光的月光石。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到高階庫房之外了,前兩次的失敗經歷依舊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必須拿到周倉貪污通敵的確鑿證據。
“第一次強行闖入過於魯莽,第二次又被加密賬冊難住了,這次必須換個思路。” 陳凡低聲喃喃自語,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前兩次的場景。第一次,他趁着夜色翻牆進入高階庫房,剛摸到賬房門口,就觸發了劉管事設下的靈力陷阱。若不是月光石及時撐開防護屏障,他恐怕早已被巡邏的護衛發現。第二次,他提前用留影石記錄下劉管事的鑰匙紋路,復刻出了假鑰匙,然而在打開賬櫃時卻發現核心賬冊被靈力加密,強行破解必然會觸發警報。
兩次失敗的經歷讓他深刻地認識到,劉管事作爲周倉最爲信任的親信,早已將高階庫房打造得固若金湯,常規的手段根本無法突破。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用他重生所擁有的底牌——讀檔。
陳凡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激活了讀檔能力。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得模糊起來,當再次清晰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丹藥閣後方的小巷裏,時間回到了半個時辰之前。這是他第三次讀檔,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倘若這次再失敗,劉管事必定會察覺到異常,從而徹底銷毀證據。
“前兩次忽略了賬房先生的作息規律,這次得從李鬆身上入手。” 陳凡眼神清澈而堅定,快步繞到丹藥閣的側門。按照前兩次的記憶,此刻李鬆正在側門的小屋裏核對低階丹藥的賬目,而他腰間所掛着的,正是能夠臨時解除高階庫房第一層防護的銅符。這是周倉當年爲了讓李鬆幫忙整理賬冊,特意賦予他的權限。
陳凡悄然靠近小屋,透過窗縫,只見李鬆正趴在桌上小憩,那枚銅符就懸掛在他的腰間。他運轉《疾風步》功法,身形仿若輕煙一般,悄然溜進屋內。他剛伸手欲摘取銅符,李鬆突然驚醒,大喝一聲:“誰!”
陳凡心中猛地一緊。按照前兩次的經驗,李鬆定會立刻呼喊護衛。但此次他早有準備,反手迅速捂住李鬆的嘴,同時將一枚淬了安神草汁液的銀針抵在他的脖頸處,低聲說道:“別出聲,我只要銅符,不會傷害你。”李鬆被銀針的涼意嚇得渾身顫抖,眼神卻偷偷瞟向桌角的警報鈴。陳凡早留意到這一細節,一腳將警報鈴踢到角落,壓低聲音說道:“周倉已經倒台了,你還想替他背罪嗎?只要你把銅符給我,我保證不會把你幫他僞造賬冊的事情告知執法堂。”
提及“僞造賬冊”,李鬆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深知周倉罪大惡極,倘若自己被牽扯進去,必定會落得和周倉一樣的下場。猶豫片刻後,他顫抖着雙手解下腰間的銅符,遞給陳凡,聲音顫抖地說道:“你……你可別騙我!”
陳凡接過銅符,確認上面的靈力波動與高階庫房的防護相匹配後,鬆開了李鬆,警告道:“你最好待在屋裏別出來,否則被劉管事發現,後果自負。”說罷,他迅速溜出小屋,朝着高階庫房的方向奔去。
有了銅符,第一層防護輕而易舉地被破解。陳凡躲在走廊的陰影之中,仔細觀察着巡邏護衛的路線。前兩次他未能摸清規律,總是與護衛撞個正着。這次他特意記準了,護衛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巡邏一次,每次經過賬房門口的時間不超過三息。
待護衛走遠,陳凡快步沖進賬房,徑直奔向最裏面的紅木櫃。那裏存放着高階庫房的核心賬冊。他用銅符打開櫃門,果然看到一本黑色封皮的賬冊,封面上刻着“高階丹藥出入記錄”,正是他前兩次未能打開的加密賬冊。
“這次不能強行破解加密。”陳凡想起前兩次破解時觸發的微弱靈力波動,從懷中掏出一塊下品靈石,按壓在賬冊封面的凹槽處。這是他從柳執事那裏打聽來的方法——宗門賬冊的加密大多需要靈石激活,再輸入特定的靈力頻率即可解鎖。
靈石剛嵌入凹槽,賬冊封面便亮起淡金色的紋路。陳凡閉上眼睛,回憶着前兩次破解時所感受到的靈力頻率,緩緩將自身的靈力注入其中。“嗡”的一聲輕響,金色紋路逐漸褪去,賬冊成功被打開。
剛翻閱了兩頁,陳凡便倒吸一口涼氣。賬冊上記錄的“高階丹藥損耗”,比他想象的還要驚人:“玄元丹十顆,損耗”“凝神草五十株,損耗”“聚魂丹五瓶,損耗”……這些高階藥材根本不可能出現“損耗”,而且每筆損耗記錄的日期,都與前兩次發現的“外宗交易日”完全吻合!
更讓他震驚的是,賬冊最後幾頁貼着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寫着外宗修士的聯絡方式與交易地點——黑風嶺西側的破廟,每月十五子時進行交易。這正是周倉通敵的鐵證!
“終於找到了!”陳凡激動不已,趕忙掏出留影石,將賬冊內容與紙條全部記錄下來。就在他準備收起賬冊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劉管事提前回來了!
“誰在裏面?”劉管事的聲音透着警惕,腳步聲越來越近。陳凡心中一緊,倘若被劉管事撞見,不僅證據會被奪走,自己還會陷入險境。他迅速把賬冊放回櫃中,剛要轉身躲到屏風後面,卻想起前兩次的教訓——劉管事會直接搜查屏風,根本躲不過去。
“不能躲,只能拼!”陳凡緊緊握住腰間的短刀,運轉引氣中期巔峰的靈力,將月光石的靈氣凝聚在掌心。門被推開的瞬間,劉管事帶着兩個護衛沖了進來,看到陳凡,眼中滿是殺意:“又是你!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劉管事修爲達到引氣後期,手中還握着一柄淬了毒的匕首,揮刀便朝陳凡胸口刺去。陳凡側身一閃躲過攻擊,用短刀擋住護衛的攻勢,同時將月光石的靈氣注入短刀,刀身泛起淡藍色光暈,一刀砍在劉管事的匕首上,將匕首震飛。
“這是什麼寶貝!”劉管事看到月光石,眼中滿是貪婪,伸手就要去搶。陳凡一腳踢中他的小腹,同時對兩個護衛喊道:“周倉通敵賣藥,證據就在賬冊裏,你們若再助紂爲虐,就是同謀!”
兩個護衛本就對周倉的事有所聽聞,聽到“通敵”二字,動作頓時停滯。劉管事見狀,氣急敗壞地喊道:“別聽他胡說!他是想栽贓陷害!”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枚信號彈,就要點燃——這是召喚其他周倉餘黨的信號。
陳凡哪會給他機會,飛身撲過去,將信號彈打落在地,同時用短刀架在劉管事的脖子上:“再動就廢了你!”劉管事渾身顫抖,卻仍嘴硬:“你殺了我也沒用,周倉的人很快就會來,你跑不掉的!”
“是嗎?”陳凡冷笑一聲,掏出留影石晃了晃,“我已經記錄下賬冊和紙條,就算你殺了我,證據也會傳到執法堂。到時候,不僅你要死,所有周倉的餘黨都會被清算!”
聽到“證據”二字,劉管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知道,通敵是滅門大罪,若證據確鑿,就算他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猶豫片刻後,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錯了!我不該幫周倉做事,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還知道周倉的其他秘密,我都告訴你!”
陳凡心中一動,但並未放鬆警惕:“說!周倉還有什麼秘密?他和外宗修士交易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周倉不僅售賣高階丹藥,還把宗門的布防圖賣給了黑風寨的土匪!”劉管事顫抖着說道,“每月十五交易時,他還會把外門弟子的修煉進度告知黑風寨,讓他們趁機綁架弟子勒索贖金!上次雜役院的張二,就是被黑風寨綁走的,周倉收了五百塊下品靈石!”
陳凡氣得渾身發抖,前世張二是他爲數不多的朋友,最後被黑風寨折磨致死,沒想到竟是周倉在背後搗鬼!他一腳踹在劉管事胸口:“這些事你爲什麼不早說?”
“我不敢啊!周倉說要是我敢說出去,就殺我全家!”劉管事哭嚎着說道,“求您饒了我,我願意去執法堂作證,幫你們抓住黑風寨的人!”
陳凡思索片刻,覺得劉管事還有利用價值,便收起短刀,說道:“起來!現在帶我去黑風嶺的交易地點,若敢耍花樣,我立刻殺了你!”劉管事連滾帶爬地起身,帶着陳凡從丹藥閣的後門離開。一路上,他不斷講述着周倉與黑風寨交易的細節:“交易時周倉會帶三個護衛,黑風寨那邊由二當家帶隊,他們每次都在破廟的地窖裏交易,裏面藏着暗道,萬一出事可以逃跑……”
陳凡一邊聽,一邊用留影石記錄下來——這些都是指控周倉的重要證據。走到外門門口時,他突然想起陳瑤還在家中,擔心她會遭遇危險,便對劉管事說:“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接個人,若是敢跑,後果自負。”
劉管事哪敢反抗,只能乖乖站在原地。陳凡快步回到住處,看到陳瑤正坐在院門口焦急地等候,心中鬆了口氣,說道:“瑤瑤,收拾東西,我們現在要去執法堂,把周倉的罪證交上去。”陳瑤見陳凡神色嚴肅,知道事情重大,立刻進屋收拾東西。
兩人剛要出門,就看見柳執事帶着幾個執法弟子趕來:“陳凡,你找到證據了?我接到王管事的報信,說你在查周倉通敵的事,特意帶人來幫你!”原來王管事擔心陳凡的安全,偷偷把事情告訴了柳執事。陳凡心中一暖,將留影石遞給柳執事:“柳執事,這是周倉貪污通敵的證據,還有劉管事願意作證,我們現在就去執法堂!”
柳執事接過留影石,看完裏面的內容後,氣得臉色鐵青:“周倉竟敢如此膽大妄爲!通敵賣徒,殘害弟子,簡直是宗門的蛀蟲!走,我們現在就去執法堂,讓長老們立刻下令,抓捕所有周倉餘黨,圍剿黑風寨!”
一行人帶着劉管事,直奔執法堂。長老們看完證據,聽完劉管事的證詞後,勃然大怒,立刻下令:“關閉宗門大門,嚴查所有周倉餘黨!命內門弟子即刻出發,圍剿黑風寨!將周倉從地牢提審,嚴加審訊,務必找出所有同謀!”
消息傳開,整個青雲宗爲之震動。外門弟子們紛紛拍手稱快,那些曾被周倉欺壓、克扣過資源的弟子,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終於等到了正義到來的這一天。
陳凡站在執法堂外,看着忙碌的執法弟子,心中卻沒有多少輕鬆之感。他知道,周倉雖然倒台了,但宗門裏還有像李玄風那樣隱藏更深的敵人,而且黑風寨只是小角色,背後說不定還有更大的勢力。但他不再像前世那樣迷茫,因爲他有月光石相助,有妹妹的陪伴,還有柳執事、王管事這些正義之士的支持。
“哥,我們以後是不是不用再害怕了?”陳瑤拉着陳凡的手,眼中滿是期待。陳凡握緊妹妹的手,望着遠處升起的朝陽,語氣堅定地說:“嗯,以後不用再怕了。但我們還要繼續努力修煉,只有變得更強,才能守護好自己,守護好身邊的人。”
朝陽的光芒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明亮。陳凡知道,這只是他復仇與守護之路的一個節點,接下來,他還要進入藏經閣尋找提升實力與治愈陳瑤的功法,還要應對李玄風等潛在的敵人,還要爲前世所有枉死的弟子討回公道。但他有信心,只要一步一個腳印,終有一天,他能站在青雲宗的頂端,讓所有罪惡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