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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箱裏東西很少。
只有一支鋼筆,一張照片,一個檔案袋。
兒子拿起鋼筆,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問我:
“媽,這不就是你們二十周年時爸爸送你的鋼筆嗎,除了能秀恩愛,還能有什麼線索?”
我怔了一下,腦海中驟然傳來一股刺痛。
我見過和這支鋼筆一模一樣的另外一根。
在一個男孩身上。
我搶過鋼筆,細細地端詳着。
三年前我收到後,看都沒看就扔到了一邊,後來才發現不見了。
如今再一看,上面果然刻着兩個字母。
GT。
我忽然就笑了,瞬間想明白了一切。
“蘇南城,原來這二十年,你想着的一直是她。”
“媽,您說什麼?”
女兒聽到我的喃喃聲,關切地看着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你呢,你發現什麼線索了?”
女兒把手中的照片遞給了我,同樣有些疑惑。
“我也沒想明白,這張照片看起來就是你和爸爸在海邊的一張普通合照,很恩愛。”
“唯一要說有點奇怪的是,照片上的您是長發,可自從我出生以來,就沒見過您留長發。”。
照片上的蘇南城摟着懷中的女人,笑得分外開心。
照片的日期,恰好是2005年7月13日。
塵封的記憶像洪水一樣沖進我的腦海,壓得我喘不過氣。
蘇南城,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留着這張照片。
真是可笑。
“媽,這個檔案袋你知道是什麼嗎?”
“既然鋼筆和照片都沒什麼線索,那線索只可能在這個裏面了。”
兒子不合時宜地打斷了我的悲傷。
我抬起頭,發現他正在拆那個檔案袋。
“放下!”
突如其來的怒吼聲嚇得兒子一愣,趕緊將檔案袋放在了桌上。
“都出去。”
“可是爸爸最愛的人我們還沒找到,已經九點了,我們......”
“人我已經知道是誰了,現在,都給我滾出去!”
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沖兒女歇斯底裏地怒吼着。
那段記憶,他們絕對不允許看到。
兒女對視一眼,悻悻地走出書房。
我扶着發脹的額頭,把那個檔案袋拿到了面前。
封皮什麼內容都沒有,只有一個愛心和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很熟悉。
......
上午十點整,綁匪準時到達了我家。
一進門就是冰冷的命令:
“交人,否則死。”
“交不了。”
我從樓梯緩緩走下,手裏還拿着保險箱裏的那三樣東西。
綁匪急了,當即從背後掏槍上膛對準了我的腦袋:
“蘇夫人,別給臉不要臉。”
“今天我要是帶不走人,我保證你和你這兩個孩子會成爲你花園裏的肥料。”
我的嘴角浮現出一抹弧度,把頭貼近槍口。
“給你的主子打電話,我就把人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