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流言蜚語的重量

夏安的名氣,是在一夜之間,以一種勢不可擋的姿態,暴漲起來的。

那部他擔綱男主角的青春偶像劇《梧桐巷的夏天》,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重磅炸彈,在本就波譎雲詭的娛樂圈掀起了驚濤駭浪。劇集首播那日,不過是尋常的周三晚間,電視台的收視數據後台卻像是被按下了引爆鍵,曲線一路狂飆,從開播時的0.8,到第一集過半便沖破1.5,收官時更是直接飆到2.1,創下了近三年省級衛視黃金檔的首播紀錄。而這,不過是個開始。

劇中的他,飾演那個永遠穿着幹淨白襯衫的學霸陸之昂。鏡頭裏的少年,總愛把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白皙手腕,站在梧桐巷口那棵枝繁葉茂的老梧桐樹下,對着抱着書本匆匆跑來的女主角微微頷首,嘴角噙着一抹淺淡的、像是浸潤了整個盛夏陽光的笑意。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梧桐葉,在他發梢跳躍,在他肩頭落下斑駁的光影,那個畫面,幹淨得像一汪被打碎的清泉,瞬間擊中了無數觀衆的心。

陸之昂成了無數人心中的白月光,夏安,也跟着火了。

劇集播出的第二周,收視率便穩穩破2,此後一路高歌猛進,連破數個紀錄。到了收官之夜,全國網收視率更是沖到了3.8,收視份額高達18.6%,意味着彼時每五個守在電視機前的觀衆,就有一個在看《梧桐巷的夏天》。網絡平台的播放量也毫不遜色,上線不足半月便突破三十億,彈幕從最初的零星幾條,到後來滿屏的“陸之昂我可以”“夏安眼神殺我”,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整個屏幕。

各大社交平台更是被這部劇屠了榜。#夏安白襯衫殺# #陸之昂的溫柔# #梧桐巷的夏天大結局# #夏安神顏# 一個個詞條輪番霸占熱搜榜前十,熱度居高不下,連帶着劇中夏安和女主角一起走過的梧桐巷、一起喝過的老汽水店、一起溫過書的圖書館,都成了網紅打卡點。無數穿着白襯衫的女孩男孩涌到那條青石板鋪就的小巷,模仿着劇中的姿勢拍照,只爲捕捉一絲屬於陸之昂的溫柔氣息。

夏安的微博粉絲數,更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飆升。劇集開播前,他不過是個粉絲百萬出頭的模特出身的新人演員,評論區裏多是相熟的攝影師和圈內好友,偶爾有幾個粉絲留言,也很快被淹沒。可劇集播出後,粉絲數像是坐上了火箭,第一天漲了五十萬,第三天破了五百萬,不過短短一個月,就勢如破竹地突破了千萬大關。他最新發布的一條穿着白襯衫的自拍微博,點贊數破億,評論區被“哥哥”“老公”的呼喊聲淹沒,連他幾年前發的、關於模特工作的瑣碎日常,都被粉絲考古出來,一條條點贊評論,硬生生頂到了熱門。

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資源。各種代言和劇本,像雪片一樣飛到他的工作室,幾乎要淹沒經紀人的辦公桌。一線奢侈品牌的全球代言拋來了橄欖枝,大制作電影的導演親自打電話邀他出演男二號,黃金檔綜藝的常駐嘉賓席位也空出來等他點頭。時尚雜志更是趨之若鶩,他一連拿下了三本一線大刊的封面,從《風尚》的清冷貴公子,到《型格》的雅痞型男,再到《悅己》的溫柔學長,風格百變,卻都被他駕馭得恰到好處。每一組大片釋出,都能在時尚圈掀起一陣熱議,造型師誇贊他是“天生的衣架”,攝影師說他“鏡頭感絕佳,眼神裏全是戲”。

他成了真正的明星,站在了聚光燈的最中央,光芒萬丈。

走在街頭,隨處可見他的海報。市中心的巨幅電子屏上,他穿着高定西裝,眼神凌厲地看向鏡頭,循環播放着奢侈品廣告;商場的化妝品專櫃前,他舉着粉底液,笑容溫和,是少女們追捧的“初戀臉代言人”;就連街角便利店的冰櫃上,都貼着他代言的汽水貼紙,陽光下,他的笑容格外耀眼。打開電視,隨時能看到他的身影,無論是重播的《梧桐巷的夏天》,還是新上的訪談綜藝,都有他的面孔,他的名字,成了收視率的保障。刷着微博,熱搜榜前十,總有他的名字,要麼是新劇的路透照,要麼是代言的官宣圖,要麼是粉絲的大型應援話題,熱度經久不衰。

他不再是那個只在模特小圈子裏小有名氣的夏安了。如今的他,是家喻戶曉的當紅小生,是無數粉絲口中的“國民初戀”“白月光哥哥”,是媒體筆下“橫空出世的頂流”。

而恩憶,依舊是那個普通的中文系女學生。

她的生活,還是三點一線,簡單得像一張平鋪的白紙。每天抱着厚厚的《古代文學史》《現代漢語》《文學理論教程》,穿梭在師範大學的林蔭道上。清晨的露珠沾溼她的白色帆布鞋,鞋面繡着的小雛菊被打溼,蔫蔫地垂着腦袋;午後的陽光透過香樟樹的縫隙,灑在她攤開的書頁上,字跡被鍍上一層金邊,她握着筆的手指,被曬得微微發燙;傍晚的微風拂過她的發梢,帶來食堂飯菜的香氣,她背着雙肩包,和室友說說笑笑地往宿舍走,日子平淡得像一杯涼白開,沒有一絲波瀾。

只是,身邊的環境,在悄然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前的課間休息,教室裏討論的都是“《詩經》的賦比興手法”“魯迅的批判現實主義”“李清照的婉約詞風”,是屬於中文系的、帶着書卷氣的話題。可現在,那些討論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學們興奮得幾乎要破音的議論,話題永遠繞不開那個名字——夏安。

“你看最新一集了嗎?陸之昂爲了救女主淋雨那段,我哭死!”坐在恩憶前排的女生,猛地轉過身,手裏攥着手機,屏幕上正播放着那個名場面,“他渾身溼透,頭發滴着水,還把外套脫下來給女主披上的樣子,太戳我了!那眼神,又心疼又溫柔,我一個大男人都扛不住!”旁邊的男生跟着附和,引來一片哄笑。

“夏安的演技也太好了吧!”梳着高馬尾的女生,激動地晃着同桌的胳膊,“尤其是他看着女主笑的時候,眼神裏全是寵溺,我心都化了!還有他告白那場戲,聲音都在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跟着他哭了半盒紙巾!”

“他的顏值真的好能打,生圖比精修還好看!”另一個女生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夏安的機場路透照,沒化妝,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你看我存的這張,懟臉拍都沒死角!鼻梁高挺,眉眼深邃,這是什麼神仙顏值啊!”

大家圍在一起,頭挨着頭,手指飛快地刷着夏安的微博,分享着他的照片、視頻,語氣裏滿是崇拜和喜愛,眼睛裏閃爍着追星女孩特有的、亮晶晶的光芒。那些議論聲,像是細密的雨,落在恩憶的心上,一點點打溼了她的情緒。

恩憶坐在座位上,手裏攥着一支黑色的籤字筆,筆尖懸在筆記本上,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她聽着那些熟悉的名字,聽着那些關於他的、被無限放大的優點,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悶的,有點疼。

她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是去年的夏天,她跟着哥哥恩哲去攝影棚送東西。他穿着簡單的白色T恤,牛仔褲,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低着頭玩手機,陽光落在他的發頂,柔和得不像話。哥哥喊了他一聲“夏安”,他抬起頭,對着她笑了笑,問她是不是恩哲的妹妹。那個笑容,幹淨、溫暖,和現在屏幕上被千萬人追捧的、帶着距離感的笑容,一模一樣,又好像,完全不同。

那時候,他還不是頂流,她還能站在他身邊,和他說上幾句話;那時候,他的休息時間還很多,會和工作人員說笑,會對着她的鏡頭,露出毫無防備的笑容;那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並沒有那麼遠。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他在萬丈光芒的頂端,被無數人簇擁着,享受着鮮花和掌聲,一言一行都被放在顯微鏡下,被無數人解讀、追捧;而她,在平凡的塵埃裏,默默地仰望着他,連靠近的資格,都顯得那麼奢侈。

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在這一刻,被拉得越來越遠,遠得像是隔着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遠得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恩憶依舊會去攝影棚,依舊會背着那個洗得有些發白的舊單反,拍夏安的照片。只是,她去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她發現,夏安越來越忙了。忙得像一個上了發條的陀螺,永遠停不下來。

以前,她去攝影棚的時候,總能看到他忙裏偷閒。或許是趁着補妝的間隙,和攝影師開幾句玩笑;或許是在換衣服的空檔,和助理討論晚上吃什麼;又或許,是在她舉起相機的時候,對着鏡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還會輕聲問她:“拍得好看嗎?”

可現在,這樣的場景,再也沒有了。

他的行程表被排得滿滿當當,精確到分鍾。常常是剛拍完一組雜志大片,臉上的妝還沒來得及卸,就被經紀人催着趕下一個通告。經紀人手裏的對講機不停地響着,“夏安,快,下一個采訪還有十分鍾”“夏安,這邊紅毯要開始了”“夏安,劇本圍讀不能遲到”,他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在保姆車上,趁着堵車的間隙,匆匆喝一口助理遞過來的溫水。

有時候,他要拍夜戲,從晚上七點,一直熬到凌晨三四點才能收工。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眼底的青黑濃得化不開,可只要導演一喊“開始”,他立刻就能調整狀態,眼神裏滿是戲。第二天一早,又要準時出現在片場,頂着黑眼圈,繼續拍攝。

吃飯的時間,更是被壓縮到了極致。他只能在化妝間裏,匆匆扒幾口冷掉的盒飯,有時候剛吃了兩口,就被造型師拉去做頭發,盒飯放在一邊,等他忙完,早就涼透了。他也不挑剔,拿起筷子,繼續吃,連和身邊人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

恩憶去的時候,往往只能看到他匆匆忙碌的身影。他穿着精致的高定服裝,化着厚重的妝容,對着鏡頭,擺出各種專業的姿勢。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禮貌而疏離,眼神裏卻藏着掩不住的疲憊。那疲憊像是細密的蛛網,悄悄爬滿了他的眼底,揮之不去。

她站在角落裏,抱着相機,看着他。想上前和他打個招呼,想遞上一杯溫熱的牛奶,想告訴他“別太累了,注意身體”。可看着他身邊圍着的經紀人、助理、造型師、攝影師,看着他忙碌得連抬頭的時間都沒有,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且,隨着夏安的走紅,關於他的流言蜚語,也越來越多,像野草一樣,瘋長。

網上開始流傳各種關於他的緋聞。一會兒說他和某當紅女星在談戀愛,兩人被拍到一起出入高檔酒店,照片裏的兩人戴着口罩和帽子,身形依稀相似,營銷號配文“郎才女貌,疑似同居”;一會兒說他和某時尚模特關系匪淺,私下裏互動頻繁,還被扒出了兩人同款的手鏈和帽子,評論區裏粉絲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有營銷號爆料,說他背景深厚,有圈內大佬在力捧,不然不可能這麼快走紅,從一個模特一躍成爲頂流,背後一定有“資本推手”。

那些新聞,寫得有模有樣,配上幾張角度刁鑽的合照,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知情人士爆料”,讓人真假難辨,看得人心煩意亂。

每次刷到這些新聞,恩憶的心,都像被針扎一樣疼。

她知道,那些緋聞,大概率是炒作。是公司爲了提高熱度,爲了維持話題度,故意放出來的噱頭。在這個圈子裏,流量就是王道,沒有話題的藝人,很快就會被遺忘。她也知道,夏安身處在這個圈子裏,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作爲一個當紅藝人,他的感情生活,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就會被無限放大,引來滔天的非議。

可她還是忍不住會難過,會胡思亂想。

看到那些新聞裏,夏安和別的女明星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樣子,她的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頭。酸的是,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自己;甜的是,他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多人喜歡他,他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苦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遠得像是隔着星辰大海;辣的是,那些流言蜚語,像一根根刺,扎得她生疼,卻又無處可躲。

她會一遍遍地刷着那些新聞,看着那些照片,看着網友們的評論。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指尖冰涼,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着,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夏安和XX好配啊!鎖死這對!我已經開始腦補他們的婚後生活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顏值,生個孩子肯定超好看!”

“我早就覺得他們有貓膩了,上次頒獎典禮上,夏安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果然是真的!”

“嗚嗚嗚我的哥哥怎麼就談戀愛了,雖然很配,但我還是好難過!不過只要哥哥幸福就好!”

那些評論,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進她的心裏。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提醒她,他們之間,是多麼的遙不可及。他是高高在上的明星,是萬衆矚目的頂流,而她,只是他衆多粉絲裏,最不起眼的一個,是淹沒在人海裏,連名字都不會被他記住的一個普通女孩。

她把手機屏幕關掉,閉上眼睛,腦海裏卻全是那些畫面。夏安和女明星並肩走着,他替她拎着包;夏安和女明星同台領獎,他看着她笑;夏安和女明星的緋聞詞條,掛在熱搜榜上,居高不下。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她喘不過氣。

這天,恩憶又去了攝影棚。

她聽說,夏安今天要拍一組時尚大片,是爲一線奢侈品牌“星辰”代言的。這是他拿下的第一個高奢代言,也是他躋身一線藝人的重要標志,工作室很重視,來了很多業內頂尖的造型師和攝影師,連品牌方的亞太區總裁都親自到場督陣。

她想再去看看他,再拍幾張他的照片。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攝影棚裏,燈火通明,亮得晃眼。巨大的柔光箱發出嗡嗡的聲響,燈光師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調整着燈光的角度,光線打在純白色的背景板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像是冬日裏的寒冰,不帶一絲溫度。工作人員們,忙得腳不沾地,腳步匆匆,臉上都帶着一絲緊張和嚴肅,連說話都壓低了聲音,生怕打擾到拍攝。

造型師正站在夏安身邊,給他整理西裝。那是一身純黑色的高定西裝,剪裁合體的面料,完美勾勒出他挺拔修長的身姿,寬肩窄腰的優勢被展現得淋漓盡致。白色的襯衫領口,系着同色系的黑色領帶,襯得他膚色愈發白皙,眉眼愈發深邃。造型師手裏拿着夾板,小心翼翼地打理着他的頭發,生怕弄亂了一絲一毫,嘴裏還不停地叮囑着:“頭再低一點,對,這樣更有層次感。”

攝影師站在鏡頭前,手裏拿着相機,嘴裏念叨着參數,語氣嚴肅,不容置疑:“光線再亮一點,把他的下頜線打出來。夏安,眼神再冷一點,對,就是這種感覺,疏離感,再強一點。”

夏安站在鏡頭前,微微頷首,配合着攝影師的要求。他褪去了往日的溫柔,多了幾分凌厲和疏離,像是從時尚雜志裏走出來的貴公子,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讓人不敢直視,不敢靠近。

恩憶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抱着相機,卻遲遲沒有按下快門。

她看着他,看着他對着鏡頭,擺出各種冷硬的姿勢。看着他的眼神,專注而冰冷,像是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讓人無法靠近。看着他微微抿着的嘴唇,看着他緊蹙的眉頭,看着他身上那股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氣息。

她的心裏,空蕩蕩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只剩下一片荒蕪。那些曾經偷偷拍下的照片,那些曾經讓她心動的瞬間,在這一刻,都像是褪色的舊電影,變得模糊不清。

她記得,去年夏天,她在攝影棚的後花園裏拍他。他穿着白色的T恤,坐在秋千上,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對着鏡頭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可愛得不像話。她按下快門,定格了那個瞬間,照片裏的他,眼裏有星星,有陽光,有屬於少年的肆意和溫柔。

可現在,鏡頭裏的他,眼神裏沒有星星了。只有疲憊,和疏離。

就在這時,她聽到幾個工作人員,圍在道具架旁邊,低聲討論着什麼。聲音不大,卻像是帶着某種魔力,穿透了攝影棚裏的嘈雜,字字句句,都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裏。

“聽說了嗎?夏安和那個林薇薇,好像真的在一起了。”一個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女工作人員,壓低了聲音,語氣裏帶着幾分八卦的興奮,眼睛裏閃爍着光芒,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她一邊說,一邊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生怕被別人聽到。

“真的假的?”另一個搬着道具的男工作人員,驚訝地問道,手裏的反光板差點掉在地上,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就是那個三金影後林薇薇?他們不是前段時間合作拍了個短片嗎?難道是因戲生情?”

林薇薇。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恩憶的心裏炸開,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她怎麼會不知道林薇薇。林薇薇是娛樂圈的傳奇,是無數人心中的女神。她出道即巔峰,憑借一部文藝片拿下金馬獎最佳女主角,此後又接連斬獲金像獎、金雞獎,年紀輕輕就集齊了三金影後,是圈內公認的演技派。她不僅演技好,顏值更是無可挑剔,長發及腰,眉眼如畫,氣質優雅,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古典美人。更難得的是,她家世優越,父親是國內知名導演,母親是資深制片人,在圈內的地位舉足輕重,資源好到讓人羨慕。

她也是前段時間,和夏安合作拍短片的那個女主角。那是一部公益短片,兩人飾演一對攜手扶貧的情侶,在短片裏,他們默契十足,互動甜蜜,一起在田埂上奔跑,一起在星空下許願,眼神裏的愛意,像是要溢出來。短片播出後,立刻引得無數網友磕CP,#夏安林薇薇好配#的話題,還沖上了熱搜榜前三,連品牌方都趁熱打鐵,邀請兩人一起出席活動,賺足了眼球。

恩憶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泛白,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相機的背帶,勒得她的肩膀生疼,像是要嵌進肉裏,可她卻渾然不覺。她的視線,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夏安,他正微微側頭,聽造型師說話,側臉的線條流暢而凌厲,好看得不像話。

“是啊,”第一個說話的女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語氣篤定,像是掌握了什麼獨家消息,“我昨天看到他們一起去吃飯了,就在市中心那家高檔西餐廳‘羅蘭’,我男朋友在那裏當服務員,親眼看到的。”

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帶着幾分神秘:“我男朋友說,他們選了最裏面的靠窗位置,點了一瓶很貴的紅酒。夏安還貼心地給林薇薇切牛排,幫她擦嘴角的醬汁,兩人面對面坐着,笑得可甜了。吃完飯後,夏安牽着她的手,兩人一起進了停車場,上了同一輛保姆車,走的時候,夏安還把外套披在了林薇薇身上。”

“哇,那可是林薇薇啊!”另一個拿着化妝刷的工作人員,發出一聲驚嘆,語氣裏滿是羨慕,“顏值演技都在線,家世又好,簡直是完美女神。跟夏安也太配了吧!一個是頂流小生,一個是三金影後,簡直是神仙眷侶!”

“可不是嘛!”又一個工作人員附和道,手裏拿着粉底,語氣興奮,“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這下,粉絲們該激動壞了吧!不過也是,也就林薇薇這樣的,才能配得上夏安現在的地位吧。換作別的小花,還真不夠格。”

“我覺得他們肯定能長久,你看夏安看林薇薇的眼神,那叫一個溫柔……”

後面的話,恩憶已經聽不清了。

她的耳朵裏,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裏面橫沖直撞,吵得她頭疼欲裂。那些工作人員的話,像是一根根針,密密麻麻地扎進了她的心裏,疼得她渾身發抖,連站都站不穩。

林薇薇。影後。漂亮,優雅,有才華,有家世。

她幾乎擁有了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和夏安站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有着相似的經歷,有着共同的話題,有着匹配的地位。他們站在一起,是萬衆矚目的金童玉女,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她呢?

恩憶低下頭,看着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那雙舊舊的帆布鞋。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沒有漂亮的臉蛋,沒有出衆的家世,沒有拿得出手的才藝。只有滿腦子的詩詞歌賦,和一顆不敢言說的、卑微的心事。她就像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落在他的世界裏,連一絲漣漪都激不起來。

她算什麼呢?

一個偷偷喜歡他的粉絲?一個被他當作妹妹的晚輩?還是一個連靠近都需要鼓起巨大勇氣的陌生人?

恩憶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空蕩蕩的,冷颼颼的。像是有一股寒氣,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凍得她渾身冰冷,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她的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她咬着嘴唇,咬得生疼,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來,苦澀得讓人想吐。

她手裏的相機,重重地垂了下來。鏡頭對着地面,像是在無聲地宣告着什麼。宣告着這場長達一年的暗戀的落幕,宣告着她的無能爲力,宣告着她和他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有交集。

她站在那裏,看着不遠處的夏安。看着他被人群簇擁着,看着他和造型師說着什麼,看着他的側臉,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那麼遙遠,那麼不真實。

原來,他的世界,真的不是她能觸及的。

原來,她的暗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獨角戲。

她就像是一個誤入城堡的灰姑娘,穿着不合腳的水晶鞋,在城堡裏短暫地停留了片刻,看到了王子的光芒。她以爲,自己或許能靠近那束光,可當十二點的鍾聲敲響之後,她注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裏,脫下水晶鞋,變回那個平凡的女孩,繼續過着平淡的生活。

恩憶沒有再停留。

她轉身,默默地離開了攝影棚。腳步沉重,像是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得鑽心。

她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沒有和哥哥恩哲說一聲,也沒有和相熟的攝影師告別。她只是低着頭,快步地走着,像是在逃離什麼。

攝影棚的門,在她的身後,緩緩關上。隔絕了裏面的喧囂和光芒,也隔絕了她和他之間,那一點點微弱的、快要被磨滅的聯系。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絲細密,像牛毛,像花針,打在臉上,冰涼刺骨。

恩憶沒有打傘。她任由雨水,打溼她的頭發和衣服。黑色的長發黏在臉頰上,冰冷的雨水順着她的脖頸滑落,滲進衣服裏,凍得她瑟瑟發抖。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冷一樣,依舊漫無目的地走着。

冰冷的雨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混着眼淚,一起滴落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很快就被雨水沖刷幹淨,像是從未存在過。

她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頭。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高樓大廈的霓虹燈光,在雨霧中暈染開來,變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馬路上的汽車呼嘯而過,濺起一片片水花,打溼了她的褲腳;行色匆匆的路人,撐着五顏六色的雨傘,從她的身邊走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穿着白色連衣裙,渾身溼透的女孩。

沒有人知道,她的心裏,正經歷着一場怎樣的海嘯。

她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停在了一棵梧桐樹下。

這棵梧桐樹,長得枝繁葉茂,和《梧桐巷的夏天》裏的那棵,很像。濃密的枝葉,像是一把巨大的綠傘,爲她擋住了一部分雨水。

她靠在粗糙的樹幹上,緩緩地蹲下身。把臉埋在膝蓋裏,肩膀微微聳動,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洶涌而出。混合着雨水,浸溼了她的裙擺,也浸溼了身下的泥土。她哭着,像是要把這大半年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愛戀,都哭出來。哭她的一廂情願,哭她的自作多情,哭她和他之間,那遙不可及的距離。

她想起,她曾經偷偷寫過一首詩,藏在日記本裏。詩裏寫着:“梧桐樹下的少年,有着清澈的眉眼。他是光,是暖,是我不敢言說的喜歡。”

現在想來,多麼可笑。

原來,有些喜歡,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劫難。

原來,有些距離,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逾越。

回到宿舍的時候,恩憶已經渾身溼透。頭發黏在臉頰上,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嘴唇發紫,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宿舍裏空無一人。室友們都去上晚自習了,桌子上還放着她們沒喝完的奶茶,散發着淡淡的甜香。

她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床邊,一頭栽倒在床上。身體裏的寒意,像是要把她凍僵。她蜷縮成一團,抱着被子,瑟瑟發抖,牙齒都在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

沒過多久,她就發起了高燒。

體溫一路飆升,從37度,到38度,再到39度八。滾燙的溫度,燒得她意識模糊。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眼前一會兒是夏安溫柔的笑容,他對着她說:“恩憶,你拍的照片真好看。”一會兒是他和林薇薇牽手的畫面,兩人相視而笑,甜蜜得刺眼。一會兒是攝影棚裏那些工作人員的議論聲,“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那些話,像是魔咒一樣,在她的腦海裏盤旋。

那些畫面,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她的腦海裏循環播放,讓她痛苦不堪。

夢裏,全是夏安的影子。

她夢到,在那個蟬鳴聒噪的午後,她第一次見到他。他穿着白色的襯衫,站在陽光裏,對着她笑,笑容幹淨得像天使。他的聲音溫柔,問她是不是迷路了。她低着頭,不敢看他,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她夢到,在那個復古莊園的花海,他對着她的鏡頭,擺出各種姿勢。陽光落在他的臉上,溫柔得不像話。他說,以後想拍的話,直接跟我說就好。他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指尖,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跳加速,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

她夢到,在一個盛大的生日派對上,水晶燈璀璨奪目,賓客們衣着光鮮。他牽着林薇薇的手,笑得溫柔。他對着林薇薇介紹她,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是我朋友的妹妹,恩憶。”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心裏所有的火焰。

她還夢到,他對着她說,恩憶,你只是我的妹妹。

這句話,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地刺進她的心髒,疼得她喘不過氣。

她在夢裏,哭得撕心裂肺。

恩哲來看過她好幾次。

他是接到了室友的電話,匆匆從攝影棚趕回來的。手裏還拿着沒來得及放下的對講機,臉上滿是焦急。

看到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眉頭緊緊地皺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心疼得不行,又覺得無奈。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知道她心裏藏着什麼心事,也知道她這段時間,過得有多煎熬。

他去藥店,給她買了退燒藥,買了感冒藥,買了退燒貼。他給她倒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吃藥。他用毛巾蘸着溫水,敷在她的額頭上,物理降溫。他守在她的床邊,看着她燒得通紅的臉頰,嘆了一口氣,一聲接着一聲。

凌晨的時候,恩憶的燒退了一點,意識清醒了片刻。她睜開眼,看到坐在床邊的哥哥,眼眶紅紅的。

恩哲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動作溫柔,像是在安慰一只受傷的小動物。他的聲音低沉,帶着幾分心疼,幾分無奈:“別傻了,恩憶。”

“夏安他,真的不適合你。”他說,“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太復雜,太喧囂,充滿了流言蜚語和身不由己。你太單純,太善良,你融不進去的。”

恩憶躺在床上,眼睛緊閉着。眼淚,卻從眼角滑落,浸溼了枕巾,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哥哥說的是對的。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們之間,隔着雲泥之別。只是,她不甘心,她抱着一絲微弱的希望,以爲只要她努力靠近,就能觸碰到那束光。

可現在,她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和夏安,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場病,斷斷續續地,持續了一個星期。

在這一個星期裏,恩憶像是活在一場漫長的夢裏。清醒的時候,她就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腦子裏一片空白。睡着的時候,就會做各種各樣的夢,夢裏全是夏安的影子。

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想了他們的初見,想了她偷偷拍他的那些照片,想了她熬夜寫給他的那首詩,想了那些關於他的、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想了攝影棚裏那些工作人員的議論。她想了很多很多,從最初的心動,到後來的歡喜,再到現在的心酸和絕望。

她想,或許,是時候該放下了。

放下這段沒有結果的暗戀,放下那個遙不可及的人。

放下,才是對自己,最好的解脫。

病好之後,恩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

她點開那個加密的文件夾,名字叫“夏安”。文件夾的圖標,安靜地躺在桌面的角落,像是一個塵封的秘密,藏着她一整個青春的心事。

輸入密碼的時候,她的手指微微發顫。密碼是她的生日和夏安的生日組合在一起的,她記得清清楚楚,爛熟於心。她曾經無數次地輸入這個密碼,看着裏面的照片,偷偷地傻笑。

文件夾打開了。裏面,是她這大半年來,偷偷拍下的,所有關於他的照片。從最開始的模糊不清,到後來的清晰動人。有他在攝影棚裏工作的樣子,有他在花園裏曬太陽的樣子,有他對着鏡頭笑的樣子,有他疲憊地靠在椅子上的樣子。每一張照片,都承載着她的心動和歡喜,都記錄着她偷偷靠近他的時光。

一張,兩張,三張……

她一張張地看着。看着照片裏的他,看着他的笑容,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在攝影棚裏忙碌的身影,看着他在花海中溫柔的模樣。看着看着,眼淚,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剛拍完一組硬照,累得不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睫毛很長,像兩把小扇子。她不忍心打擾他,只是悄悄地按下了快門。

她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看到她在拍他,故意對着鏡頭做了個鬼臉。那時候的他,還沒有那麼多的顧慮,還能笑得那麼肆意。

她記得,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是他的生日。她偷偷地給他準備了一個小蛋糕,他看到蛋糕的時候,眼睛亮了亮,對着她說了聲“謝謝”。那張照片,是她趁着他許願的時候拍的,燭光映着他的臉,溫暖得不像話。

這些照片,是她的寶貝,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可現在,這些秘密,該被塵封了。

她深吸一口氣,手指放在鼠標上,右鍵,點擊了“永久刪除”。

系統彈出一個對話框:“確定要永久刪除此文件夾嗎?此操作不可撤銷。”

她看着那個對話框,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淚滴落在鍵盤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着,疼得厲害,像是有一把刀,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割着。

她閉上眼睛,腦海裏閃過無數個畫面。閃過他的笑容,閃過他的眼神,閃過他們之間短暫的交集。

最後,她咬了咬唇,閉上眼睛,點擊了“確定”。

屏幕上的文件夾,瞬間消失不見。

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她又打開手機相冊,把那些偷偷保存的,他的海報,他的劇照,他的微博照片,一張張地刪掉。每刪一張,心裏就像是被割掉一塊肉,疼得她喘不過氣。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微微發顫,眼淚滴落在屏幕上,暈開了那些照片的輪廓。

刪到最後一張照片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那是她和他的唯一一張合照。是去年秋天,哥哥恩哲的生日派對上拍的。她站在他的身邊,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他笑着,攬着她的肩膀,對着鏡頭比了個耶。照片裏的她,臉紅得像蘋果,照片裏的他,笑容溫柔。

她看着這張照片,看了足足有十分鍾。

然後,手指一動,刪掉了。

最後,她從書架上,拿出那本籤了名的雜志。

雜志的封面,是夏安穿着黑色西裝的樣子,眼神凌厲,氣場全開。那是他拿下的第一本一線男刊封面,她攢了很久的錢,才買下的。雜志的扉頁上,寫着他瀟灑的籤名,旁邊還有一句他寫的話:“願你被世界溫柔以待。”

那是她鼓起勇氣,找他籤名的時候,他特意寫給她的。

她看着那個籤名,看了很久很久。手指輕輕拂過那個籤名,像是在觸摸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指尖冰涼,心裏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酸澀得厲害。

最後,她把雜志,放進了箱子的最底層。壓上了厚厚的衣服。像是要把這段心事,永遠地,埋藏起來,再也不觸碰。

做完這一切,恩憶站起身,走到窗邊。

她拉開窗簾。

窗外,陽光明媚。梧桐樹葉,在陽光下,閃着綠油油的光芒,像是被洗過一樣,幹淨明亮。鳥兒在枝頭唱歌,聲音清脆悅耳,像是在歌頌着美好的生活。空氣中,帶着青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深吸一口氣,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溫暖而明亮。

她想,她應該回到自己的世界裏了。

好好讀書,好好生活。

做一個普通的中文系女學生。

不再去奢望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光芒。

不再去想念那個,遙不可及的人。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爲什麼,心還是那麼疼呢?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着,一個關於暗戀,關於遺憾,關於放下的,漫長的夏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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