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這種單方面的支配與順從中悄然滑過。轉眼秋意漸濃,院裏的梧桐樹開始大片地落葉。
一個周六的下午,蘇明玉窩在沙發裏看電視劇,嘴裏嗑着瓜子。許墨寶則拿着大掃帚在院子裏掃落葉。他掃得很認真,將金黃的葉子攏成一堆一堆。
蘇明玉看得有些無聊,目光無意識地追隨着院子裏那個忙碌的藍色身影。
許墨寶正背對着她,彎着腰,用力掃着角落裏的頑固葉堆。他新剪的頭發有點短,露出青色的頭皮,隨着他掃地的動作,那顆腦袋一拱一拱的。
忽然間,蘇明玉覺得那毛茸茸的後腦勺,隨着動作微微顫動的樣子,有點像她堂哥家養的那只剛剃了毛的土狗,笨拙又努力。
她一直很想養一只狗,可以任由她撫摸、逗弄,聽話地跟在她身後。可惜母親對狗毛過敏,這個願望從未實現過。
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竄入蘇明玉的腦海,讓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嘴角勾起一抹新奇又惡劣的笑意。
她放下瓜子,走到門口,倚着門框,對着院子裏那個背影,嚐試性地發出了逗狗時常有的聲音:
“嘬嘬嘬……許墨寶。”
許墨寶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掃地的動作停了下來。他遲疑地轉過身,臉上帶着茫然和困惑,看向蘇明玉,不確定那聲音是不是在叫他,或者是什麼意思。
蘇明玉看着他這副懵懂的樣子,覺得更像那只不太聰明的小狗了。她心裏的那點惡趣味得到了滿足,朝他勾了勾手指,用喚寵物般的語氣說:“過來。”
許墨寶雖然不解,但還是放下掃帚,乖乖地走了過來,在她面前一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垂着頭,等待指示。
蘇明玉伸出手,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快速地在他那顆毛茸茸的後腦勺上用力揉了兩下。頭發短而硬,手感有些扎,但那種絕對掌控下,對方不敢閃避的順從感,讓她非常受用。
許墨寶整個人都僵住了,耳朵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他顯然完全沒預料到這種接觸,身體緊繃,連呼吸都屏住了,眼神裏充滿了無措和震驚,卻依舊沒有躲開。
“嘖,手感一般。”蘇明玉像評價一件物品一樣,收回了手,然後模仿着使喚小狗的口吻,“去,把裏面的瓜子殼掃了。”
從那天起,“嘬嘬嘬”成了蘇明玉召喚許墨寶的專屬信號。
她心情好的時候,會“嘬嘬嘬”地把他叫過來,然後把手裏的水果核遞給他去扔;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嘬嘬嘬”地把他叫到面前,什麼也不說,就那麼上下打量他一番,再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一邊去”。
她開始把一些自己不想吃的小零嘴,比如咬了一口的蘋果,掰了半塊的餅幹,像投喂寵物一樣“賞”給他。
許墨寶從一開始的窘迫、耳根通紅,到後來漸漸麻木,只是沉默地接受,然後低聲說“謝謝姐姐”。
蘇明玉成功地在自己家裏,“飼養”了一個專屬的、無聲的、絕對服從的“人類寵物”。
這種新奇的關系模式滿足了她某種潛在的支配欲。
她只是覺得,有這個“小狗”在身邊,生活似乎多了點不一樣的樂趣。
秋意漸濃,梧桐葉幾乎落盡,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蘇明玉對許墨寶的“寵物化”管理愈發得心應手,甚至開始增添新的“訓練項目”。
這天晚飯後,蘇明玉坐在沙發上削蘋果。長長的蘋果皮垂落下來,她削得又快又好。
許墨寶則坐在不遠處的小板凳上,安靜地整理着舊雜志,這是蘇母交給他的任務。
蘇明玉削完蘋果,自己咬了一小口,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客廳裏格外清晰。許墨寶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
蘇明玉捕捉到了他這一瞥。她眼珠轉了轉,心裏冒出一個念頭。
她將咬了一口的蘋果拿在手裏,對着許墨寶,故技重施地發出那種逗弄的聲音:“嘬嘬嘬。”
許墨寶身體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眼神裏是熟悉的順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蘇明玉晃了晃手裏的蘋果,臉上帶着一種戲謔的、考驗般的神情,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
許墨寶看着那枚被咬了一口的、泛着水潤光澤的蘋果,又看看蘇明玉,臉上掙扎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似乎在理解一個更復雜的指令。猶豫了幾秒,他放下雜志,慢慢站起身,沒有像往常一樣走過來伸手接過,而是微微傾身,就着蘇明玉的手,小心翼翼地、快速地在她咬過的缺口旁邊,也咬下了一小口蘋果。
他的動作很輕,帶着一種近乎虔誠的謹慎,仿佛生怕冒犯。溫熱的、略帶急促的呼吸拂過蘇明玉的手指。
蘇明玉愣住了。她原本只是想讓他像之前一樣,過來從她手裏拿走蘋果,沒想到他會直接……這樣。
手指上殘留的溫熱觸感和那瞬間靠近的、屬於他的氣息,讓她心裏產生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不是厭惡,也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更陌生的、讓她心跳漏了一拍的悸動。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立刻被一種更強烈的、支配欲被滿足的快感所覆蓋。看,他多聽話。讓他用這種方式吃,他就用了。
“哼,算你識相。”蘇明玉收回手,掩飾住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態,語氣依舊高傲,卻帶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異樣。
她把那個缺了兩口的蘋果隨手塞到他手裏,“剩下的賞你了。”
許墨寶握着蘋果,耳根通紅,低低地說了聲:“謝謝姐姐。”然後拿着蘋果,快步走回自己的小板凳上,背對着她,小口小口地、安靜地吃完了。
這件事之後,蘇明玉似乎找到了新的樂趣。她開始偶爾進行這種“投喂訓練”。
有時是一顆她不想吃的糖果,她會剝開糖紙,“嘬嘬嘬”地叫他,然後在他靠近時,直接遞到他嘴邊。
他會猶豫一下,然後快速而輕巧地用嘴唇抿走。
這種互動,在蘇明玉看來,是她權威的極致體現,是她“寵物養成”的成功。她享受着這種完全掌控另一個生物,即使那是個人,的進食方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