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聞邪是個有先見之明的，在剛才就已經爬到後座，也拽上了他的手。
兩股力氣拽着，才把他拉上來。
身後的那個追的人就差一點就把他給拽下去。
"砰！"車門猛地關上，三人癱在後座大口大口喘氣，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與此同時，側面突然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那輛面包車竟緊貼着他們的車身擦過，金屬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差一點就要撞上！
"坐穩！"薛緲急打方向盤，車內衆人被甩得東倒西歪。
透過後視鏡，她看見那輛面包車一個甩尾橫來，想徹底堵死去路。
這裏路不如剛才開闊，兩側的峽谷挨得擠了點，無法容納兩輛車並行的。
"操！"許燁爆了句粗口。
聞邪突然指向右側："那邊！有條土路！試試！"
薛緲的目光迅速掃過那條狹窄的土路。路面坑窪，但足夠一輛車通過。
就是有點險。但生死關頭，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猛踩油門，大切諾基發出咆哮，險險從面包車與山崖的縫隙間擠過。碎石噼裏啪啦砸在車身上，後視鏡裏能看到對方司機氣急敗壞的臉。
"安全帶！都系好！"薛緲的聲音繃得像拉滿的弓，但握着方向盤的手穩得出奇。
許是經歷過一場生死逃亡，加上剛才的驚險刺激，此刻她心裏反而平靜了不少。雖然心跳依然很快，但從後視鏡裏看到同伴們，她感到一股力量在支撐着自己。
她沉住氣，沒有亂。看準時機猛地一打方向盤，試圖從旁邊繞過去。
那面包車的司機確實是個老手，死死卡住位置，這個急轉彎加繞行，竟然沒能成功突圍。
就在這僵持的瞬間，許燁急中生智，從車裏抄起一瓶礦泉水，用多功能刀在瓶底飛快地扎了幾個眼。他半個身子探出車窗，對準對方半開的車窗用力一擠。
"譁——"水柱精準噴進對方車窗，司機下意識抬手遮擋，面包車的速度頓時緩了下來。
"漂亮！"蘇窈歡呼。
薛緲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猛打方向盤，車子如同脫繮的野馬般沖出土路，重新駛回主道。
油門一踩到底，一騎飛馳。
後視鏡裏那輛面包車終於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嚯……”
四人不約而同地長長吐出一口氣。車廂裏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引擎的轟鳴。
"緲緲……看不出……你真是夠厲害的！"許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臉上還帶着驚魂未定的蒼白。
平時看她總是溫溫婉婉的，說話都輕聲細語，帶着些書卷氣的柔弱，倒是看不出關鍵時刻還能有這樣臨危不懼的魄力和車技。剛才要不是她駕車沖過來接應，他們肯定逃不出那幫人的包圍。
聞邪靜靜注視着駕駛座上那個專注的側影，鏡片後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深沉的欣賞。
蘇窈笑着拍了拍駕駛座椅背，語氣裏滿是自豪："那是！我們緲緲可是數理化學霸，邏輯思維和應變能力當然一流！"她說着還得意地揚起下巴，"剛才那個甩尾漂移，簡直帥炸了好嗎！"
薛緲從後視鏡掃了他們一眼，嘴角帶着無奈的笑意："別拍馬屁了！還得是你們沒掉鏈子！否則，全完了！"
許燁立即接話，誇張地比劃着："咱們四個那可是鐵四角啊！絕對牢靠！"
蘇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四邊形不具有穩定性！文盲！"
"啊？"許燁一臉茫然，"不是都說三角形最穩定嗎？四角還加一角怎麼就不行了？"
聞邪推了推眼鏡，淡淡插話："她說得對。四邊形容易變形，需要加對角線才能穩定。"
"聽見沒？"蘇窈得意地挑眉，"這可是基礎知識！"
許燁不服氣地撇嘴："那咱們就是加了對角線的四邊形！更結實！"
這番幼稚的爭論讓車內的氣氛沖散了些緊張。
但危險沒這麼容易甩掉。
那幾個人明顯不是吃素的，很快那落後的三個人上了車。面包車也飛速追來。
四人心又提了起來。
後視鏡裏，那輛破舊的面包車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出現在蜿蜒的山路盡頭，越來越近。
許燁扒着座椅靠背，死死盯着後方："陰魂不散啊！這幫人屬狗皮膏藥的吧！"
聞邪語氣凝重：“他們是亡命之徒！不會輕易放棄獵物的！”
蘇窈慌忙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按下110，聽筒裏卻只有斷斷續續的忙音。"不行！"她焦躁地晃了晃手機，"根本沒信號！一格都沒有！"
"這種鬼地方，報警？"許燁苦笑，"等警察翻山越嶺趕過來，咱們早就涼透了！"
"那怎麼辦？！"蘇窈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聞邪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分析："當務之急是盡快開出墨脫地界。這條道上人和車的流量太少了！現在更是一個也看不見！沒法找外援，只能靠自己了！”
薛緲緊握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透過前擋風玻璃，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口。山路像一條灰白的帶子纏繞在墨綠的山體上，開出去至少還要翻過兩座山。
但她還是沉着道："是！只能先開出這裏！"
後視鏡裏那輛面包車依然緊咬不放，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許燁突然指着前方：“小心！有犛牛！”
果然，前方彎道處有一大幫白色犛牛堵住了去路。不是幾頭，而是浩浩蕩蕩二十多頭，把狹窄的山路堵得水泄不通。這些高原生靈悠閒地甩着尾巴，有的低頭啃草，有的幹脆臥在路中央，完全擋住了去路。
“靠了！這都什麼玩意兒啊！”許燁伸出頭往外瞧，喊道，“喂，快讓開！別擋路啊！”
薛緲連續按着喇叭，尖銳的聲響驚得犛牛們紛紛抬頭望來，溼潤的鼻頭微微抽動，卻只是慢吞吞地挪動幾步，很快又停下，像一座座移動的雪山堵在路中央
蘇窈也探出身子喊："喂！有沒有人管管啊？！"
山谷裏只有她的回聲，不見牧牛人的蹤影。
許燁氣得直拍車門："誰他媽放的牛啊！人跑到哪裏去了？這不耽誤事嗎？"
聞邪皺眉觀察："牛太多了！車根本過不去！"
許燁抄起幾瓶礦泉水砸過去，水花在犛牛厚實的皮毛上濺開。
幾頭牛受驚地噴着鼻息，蹄子不安地踏着地面，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只是用溫順而茫然的大眼睛望着這群焦急的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