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家鐵柱，遲早會考上狀元！”李王氏嘴硬道。
“我家大牛也是！”李劉氏大聲嚷嚷。
張翠花冷笑了一聲，嘲諷道：“就他們？都快二十的人了，連個童生都沒有考上，要我說，他們這麼笨，都是你們兩個老虔婆造的孽，你們的嘴不積德，全報應到了你們的兒子身上。”
“你說誰造孽了？你說誰造孽了？”
李王氏破防了，兒子的不爭氣，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若非如此，她又怎會在張家落寞後，時常過來嘲諷。
還不是因爲這樣，能找回點安慰。
她兒子雖然讀書不行，但並沒有變成傻子，全家也沒有窮得像張家一樣，一家子老弱病殘，這也是自己唯一能比過張家的地方。
“說誰造孽，誰心裏清楚，你們倆再在我家噴糞，你們的孫子，也考不上童生！”張翠花詛咒道。
這個詛咒，可把王氏和劉氏懟破防了，她們也不被動挨打了。
“賤丫頭，我也要撕爛你的嘴！”李劉氏奮起反抗，就要和張翠花互毆。
先前因着自己嘴賤，才不敢還手，這時候沒了顧忌，不互毆，更待何時。
張翠花也不怵她，直接就和她幹了起來，扯頭發，掐脖子，女人打架的手段，兩人都使上了。
李王氏想沖過來幫她，卻被張陽拽住手腕，一個用力，甩了個屁股蹲。
“哎呦，造孽啊，啞巴也要欺負我一個老太婆了！”
“呃呃呃……”
張陽比劃起手語，李王氏看不懂什麼意思，但從他的表情也能看出，眼前這個啞巴，“罵”得很髒。
夏香拄着拐杖，像一座雕塑似的，站在張青的房門前，至今沒有回過神來。
作爲侯府曾經的丫鬟，夏香聽過最髒的話，也不過是主母與嬤嬤，罵她們賤蹄子、賤婢、不安分的騷貨……
多的髒話，她也沒有聽過。
但今日，她也是長見識了，不僅聽到了不一樣的髒話，還看到了潑婦罵街，與潑婦幹架。
按理來說，她是該幫阿姐，將這兩個來找事的親戚，罵出家門的，但怎麼罵，詞匯量匱乏的她，卻蹦不出一個字來。
畢竟以前挨罵的時候，嬤嬤們訓誡她們，做奴婢的，就是挨罵的命，要是敢還嘴，打爛嘴都是輕的。
這也導致她，不僅不會罵人，被罵時，也不敢還嘴，頭腦一片空白。
“別打了，別打了。”
夏香看了眼不遠處的“戰局”，李劉氏憑着自己壯實的身軀，眼揪着就要掐死瘦弱的張翠花，趕忙一瘸一拐，就要去救人。
罵人她不會，救人她還是會的。
身上的杖傷，好了一大半，拄着拐杖過去，也能幫上點忙。
“壞人，放開我阿姐，放開我阿姐！”
張平率先沖了過來，握起拳頭，狠狠打在了李劉氏的腦袋上。
張平雖然心智只有三歲，但到底是二十出頭的男人，又身高八尺，隨便一拳的力道，就把李劉氏打懵了。
“啊，你個傻子，你居然敢打我！”李劉氏鬆開了掐張翠花的手，改捂自己的腦袋。
“壞人！”
傻子張平一抬腳，直接把李劉氏踹了個狗吃屎。
也不能這麼說，最多吃了一嘴的黃土，張家的院子，收拾得還是很幹淨的。
“壞人壞人！”
張平越踹越起勁，對着李劉氏的屁股，又踹了好幾腳。
張翠花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幾聲，方才差點被掐死的她，見掐自己的人被踹成這樣，說不解氣，都是假的。
“三弟，多踹她幾腳，讓她來咱家滿嘴噴屎。”張翠花教唆道。
傻子張平，聽話地點了點頭，“好，子舒幫阿姐打壞人！”
“阿姐……”夏香拄着拐杖，走了過來，“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兩個老婦人，好像是他們的舅母吧，這麼打，真的不會有人事後來找他們算賬？
張翠花解氣道：“過什麼過，誰讓她們來咱們家噴糞的，放心，就算村長來了，也不會給她們兩個老虔婆撐腰的。”
夏香：“……”
李劉氏連滾帶爬，逃出了張平的踹人範圍，怒罵道：“天殺的，張翠花你果然是個喪門星，將張家克成這樣還不算，你還教唆傻子，毆打舅母，我要去官府告你去！”
“告啊，你現在就去告，看官老爺管不管你。”張翠花也不怕她的嚇唬。
夏香倒是怕了，畢竟在她的認知裏，小輩打長輩，不管長輩有沒有錯，都是小輩的錯，她是生怕她的大姑姐，會因此受到官府的懲罰。
“阿姐，要不我們……”夏香想要發表她的“軟包子”言論。
張翠花打斷道：“你出來做什麼，回去躺着去，你又幫不上什麼忙。”
李劉氏眼珠子一轉，挑撥道：“老二家的，你這個大姑姐可不是什麼好人，她克娘家，也克她弟弟，你可要爲了你三個丈夫的前程，一定要把她趕出娘家，多給你的男人們，吹吹枕邊風啊！”
夏香本來動了息事寧人，這樣揍長輩，不好的念頭，如今聽到她的這番話，瞬間沉下臉，冷聲道：
“這位嬸子，還望你慎言，我阿姐說得對，你再這般口無遮攔，定會報應到你的子子孫孫身上。”
李劉氏挑撥不成，反遭譏諷，當即翻臉道：“你這個瘸子，你姿色平平，臉上的傷，是被張老二打的吧？一女侍三夫，活該被打，我看你的身板，也是不能生的主，早晚也得被轉賣到青樓，被千人騎，萬人睡！”
夏香：“……”
拳頭硬了，好想打人，也好想罵人，原來這世上，真有這麼嘴賤又欠打的老婦人。
“老東西，你皮肉又癢了是不是！”張翠花擋到了夏香的面前，又起了想幹仗的心。
“你們皮肉才癢了，你們倆都是欠打的賤貨，等張老二回來，我要以舅母的身份，讓他狠狠揍你們一頓！”
李劉氏說這話時，也知道自己會挑起張翠花的怒火，對方會來撕自己的嘴，所以她是邊說，邊往大門的方向撤。
“老東西，你還想跑，我先揍你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