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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西瞬間愣在了原地,她簡直不敢相信傅雲歸說的話。
但是傅雲歸的眼神卻是異常地堅定,“我知道這個玉佩是你最心愛的東西,但卓瑪家的羊又何嚐不是她最寶貴的東西,你毒死了她的羊,就用你的玉佩來賠!”
那個玉佩是林望西入藏前,母親在寺院裏求了三天三夜求來的,就是爲了保她的平安,而這玉佩更是她這些年在藏區的精神寄托。
林望西徹底地慌了,她哀求着上前,抓住傅雲歸的手,“我賠錢,我賠錢好不好?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賠......”
林望西抬頭,絕望地懇求,看到的只是傅雲歸冰冷的眉眼,比他的眼神更冷的,是他的嗓音。
“砸了!”
玉佩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這下落的動作在林望西的眼裏成爲了慢動作,她瘋了一般地撲上前,但僅僅只差一厘米,玉佩就與她的手心錯開,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玉佩碎裂的那一刻,林望西的心仿佛也跟着碎了。
她至今還記得入藏的前一夜,母親送她玉佩時的神情,“望西,照顧好自己,玉佩在,媽媽也在。”
但現在玉佩碎了,而她的媽媽也快要不在了。
卓瑪次仁裝作一臉愧疚的樣子,“嫂子,對不起,我真的是手滑了,我沒有想摔碎這玉佩。”
但此時的林望西一點也聽不進去,她跪在地上,捧着碎落一地的玉佩,整個人都因情緒激動而發着抖。
她現在的狀態實在是說不上好,可偏偏卓瑪次仁還要來招惹她,她故意上前想攙扶起林望西,卻被林望西一把甩開,“滾!”
卓瑪次仁沒有防備,險些摔倒,好在傅雲歸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林望西,你真是執迷不悟,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就在這裏跪上一天一夜吧。”
“還有,之後一年你文工團的工資都不用拿了,就當給卓瑪的賠償。”
說着,傅雲歸摟着卓瑪次仁就要離開。
而還沒等林望西起身,幾個手持配槍的警衛員就走了過來,一左一右站在林望西的身邊。
“嫂子,營長公正無私,還請你不要讓我們爲難。”
林望西此刻的心中憤怒夾雜着恨意,她恨不得沖上去狠狠撕咬傅雲歸兩口,但現實卻是,她剛抬起一條腿,就陪旁邊的警衛員一腳踹在膝蓋窩。
“嫂子,不要爲難我們。”
這一腳,毫不留情,林望西疼得瞬間冷汗都冒了出來,她知道傅雲歸這是下決心要她在這跪上一夜。
一到夜晚,草原的溫度急速下降,更何況林望西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衣。
她環抱着雙臂,口中哈出微弱的熱氣想來給自己取暖,而兩個膝蓋都已經麻木失去了知覺,但身旁的警衛員絲毫沒有要放過林望西的意思。
在險些要失去知覺時,林望西攥緊手中的碎玉佩,她不能睡,她不能倒下,她還要回去看母親。
就這樣,在天微微亮時,傅雲歸出現了。
他將隨身攜帶的軍大衣披在了林望西的身上,但此刻林望西身上已經凍得像冰塊一樣,這點溫度對她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最近有很多謠言傳我和卓瑪,正好明天有篝火晚會,你跟着我一起去。”
篝火晚會是草原中的特色節目,點燃篝火,帶着面具,一群人圍着載歌載舞,同時篝火晚會上還有一個習俗,就是如果女子有心愛的男子,可以邀請他跳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好巧不巧的是,篝火晚會的時間,正是林望西跟着商隊離開的時間。
第二天,夜幕降臨,林望西收拾好行李,看着手裏懷表上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不遠處篝火晚會已經開始,藏區的百姓穿着當地特色的服裝,圍坐在篝火前載歌載舞,林望西坐在一處不顯眼的位置注視着一切。
火光繚繞中,她看到不遠處的傅雲歸脫下了軍裝,穿着藏區特色的絳紅色的氆氌藏袍,袍襟鑲着寬大的水獺皮邊,牽着卓瑪的手正在篝火旁跳着舞。
傅雲歸身爲營長,不可能不知道這舞蹈的含義。
而他卻沉浸其中,林望西冷冷地看着,一舞結束,她看着卓瑪次仁將傅雲歸拉遠,她脫下他的面具,動情地吻了上去。
而傅雲歸沒有躲,反扣着她的身子,將這個吻加深加重。
手中的懷表轉到了12這個數字,林望西起身,趁着夜色走到商隊離開的方向。
商隊的領隊早早就等待,“林同志,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