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幾乎是飄着離開審訊室的。
本以爲會被盤問折磨,沒想到等她不再掉眼淚後,厲沉舟直接吩咐李副官送她回家。
直到車輛駛離督軍府,她胸口的恐懼才漸漸消散。
她偷偷打量前排開車的李副官。
這位副官看着比活閻王和善得多,沒什麼地獄殺氣,活人感很強。
想到系統的強制愛任務,後續免不了要和厲沉舟糾纏不清。
她決定趁現在,摸清督軍府後院的情況。
阮家這種商賈人家,姨太太之間都雞飛狗跳。
督軍府若是有什麼正牌夫人或得寵的姨太太,絕對是龍潭虎穴。
爲了千噸黃金、萬箱珠寶,也爲了小命,必須提前規避風險。
李副官察覺到身後的目光,微微側頭,語氣恭敬。
“阮小姐,您有什麼吩咐嗎?”
阮綿綿清了清嗓子,緩解尷尬。
“我想問一下,督軍他……”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直接問督軍有沒有娶老婆、討了幾房姨太太,顯得太急切。
她阮綿綿雖然慫,但還是要臉的。
李副官何等精明,從她吞吞吐吐的語氣和閃爍的眼神,立刻猜到了幾分。
“阮小姐是想了解督軍吧?”
阮綿綿點頭,“嗯。”
“督軍少年從軍,是在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大戰小戰數百場,硬是一刀一槍拼下這北境的天下。”
他頓了頓,刻意強調。
“至於成家,老夫人催過不少次,介紹過好些名門閨秀、留洋小姐。督軍一個都沒瞧上眼。爲這事,老夫人氣得直接回老宅躲清靜了。”
都沒瞧上眼?
看來厲沉舟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怪不得他說喜歡他的女人很多。
這難度系數,系統是存心要她死吧?
她追問。
“那……督軍府裏,有姨太太嗎?”
李副官抿嘴一笑。
“阮小姐說笑了。別說姨太太,整個督軍府,上上下下,除了廚房偶爾請的幫傭婆子,其餘全是男人。”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對了,連看門護院的那幾條大狼狗,都是公的。”
阮綿綿腦子懵了一下。
這……
大家姐說過,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可這厲沉舟堂堂督軍,有權有勢,二十七八歲,不娶妻、不生子、不納姨太太。
難不成,他有什麼特殊癖好?!
阮綿綿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
督軍府離阮家洋樓不遠。
不到十五分鍾就到了。
李副官迅速下車,利落地爲阮綿綿拉開車門。
“阮小姐,到了。”
阮綿綿剛下車站穩,李副官便雙手遞來一張硬質卡片。
“阮小姐,這是督軍府的專用電話。您若有事,隨時可以打這個號碼。”
這可是督軍特意叮囑的。
送她回家,也是爲了打聽她的背景。
他十三歲就跟着督軍出生入死,從未見督軍對哪個女人如此,抱着走、送回家、給私人電話。
樁樁件件都是破天荒頭一遭。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位阮小姐,是被督軍看上了。
說不定,她就是未來的督軍夫人。
可不敢怠慢了去。
想到這裏,李副官看阮綿綿的眼神,更加恭敬了。
這一幕。
正巧被站在二樓窗戶邊的阮明珠看到了。
阮明珠是二姨太柳如眉的女兒,19歲,只比阮綿綿晚出生兩小時。
作爲阮家精心培養的待嫁三小姐,她自然看不上阮綿綿這個慫包小透明。
此刻,她看着樓下的軍用汽車和畢恭畢敬的軍官,眉頭蹙起。
眯眼辨認軍服後,撇撇嘴,滿臉鄙夷。
“阮綿綿啊阮綿綿,攀高枝兒也不找個好點兒的。”
“阮家再不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好歹也找個軍官撐撐場面啊!”
“勾搭一個舔狗副官,真是丟盡阮家的臉。”
又見阮綿綿接過卡片,更覺可笑。
“一張破紙就打發了,真是沒出息到了極點!”
阮明珠不屑地冷哼,一把甩上窗簾。
……
阮綿綿回到三樓臥室。
直到晚餐時間,才磨磨蹭蹭地下樓。
剛走到餐廳門口,就看見一大家子人早已端坐整齊。
主位上,父親阮正宏板着一張威嚴的老臉,一副掌控全局的當家人派頭。
阮綿綿內心瘋狂吐槽。
【一天天的,耍什麼威風。不知道的還以爲阮家家業都是靠他白手起家打拼出來的。】
【不過是年輕時靠老丈人、老了靠女兒,這才勉強撐起門面。】
阮正宏的呵斥劈頭蓋臉下來,帶着慣有的不滿。
“飯點都過了多久了?”
“還要三催四請,一點規矩都沒有,簡直不成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