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疼着蜷縮着身子，眼裏有震驚和恐懼，“你個逆女，老子是你爹。”
“老娘打的就是你。”
左右一會要去流放，現在有仇報仇，不多打幾次對不住原主。
顧小暖拽起便宜爹，左一拳右一拳，打的丞相暈頭轉向。
等官差趕過來時丞相已經沒了半條命，手抖着話都說不利索。
“你……你……”
“逆女是吧，剛才聽見了。”
說着撿起腳下石頭砸過去，官差阻止不及，老丞相腦門一個窟窿，鮮血直流。
“大人！”
豎着來橫着走的丞相大人被人抬去醫館，厲家人目瞪口呆，我擦，他們這算不算反目成仇。
顧小暖這麼牛逼的嗎？連自己親爹都敢打。
押解的關差看顧小暖的眼神裏有着忌憚，這女人就是個瘋子。
他們以爲她會求丞相大人帶她回家，或者要點銀子，結果……她……她竟然痛毆了丞相一頓。
此等悍婦，流放路上怕是刺兒頭。
太豁得出去了，這不是大家千金，明明就是市井潑婦。
顧小暖打人後神清氣爽，果然，別人不好過便是自己開心的源泉。
“娘！你終於來了！”
“閨女，我給你帶來了些吃食和銀子，你收好了，路上慢慢花知道不？”
“多謝娘，女兒以後不在京城，你也好好保重自己。”
“大姐，你怎麼一人來了？爹娘呢？”
“他們沒空過來，昨晚家中突遭巨變，現在也沒啥東西給你送行，十個餅子你路上慢慢吃……”
顧小暖環顧四周，發現除了他們家，好像還有其他流放者。
本着不懂就問的原則。
“娘，這些人怎麼也一起流放了？”
“王家和趙家許是被厲家牽連，剩下兩家之前就被判流放，一直關在大牢。”
哦，路上還挺熱鬧，放眼過去，起碼三四百人。
我了個去，好大一支隊伍。
“小暖，你剛才？”
“我爹不是好東西，大義滅親而已。”
老夫人：……
突然有點喜歡新兒媳婦怎麼辦？這孩子好像是個爽快人。
“大姐，我來給你送行。”
顧小暖嘴角一抽，神特麼的大姐，你貌似只比老娘小三個月。
老顧太不要臉，成親前就偷吃，不對，他喜歡的本就不是她娘，不過爲了銀子賣身而已。
可憐見的，百姓可知他們敬仰的丞相其實就是個小倌。
“喲，來給我送行，多謝了！”
顧小暖驚喜的盯着推車，正愁沒地方安置厲寒洲，這不就來了嗎？
顧家也有好人呀！
“讓我看看你送了啥？”
顧小暖在車上翻翻找找，一身破衣裳，二十個餅子，一個破鋪蓋。
艾瑪，丞相小姐竟然如此小氣？
“二妹，爲何只有這麼多？你打發要飯的？”
顧歡被顧小暖的不要臉氣到了，就這些東西都是她好不容易湊到的好伐？
若不是爲了過來羞辱顧小暖她壓根不會來，她的首飾銀子漂亮衣裳全部不見了，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偷的！
“你夠了，不想要我帶走。顧小暖，你以爲自己還是丞相府千金，落毛鳳凰不如雞，你現在不過是個流放犯而已。
聽聞北寒極苦，你慢慢受着吧！而我，呵呵，不久後將嫁給太子，成爲萬人敬仰的太子妃。”
顧歡捂嘴樂呵，“你不要太羨慕哦，你以後跟着厲寒洲好好‘享福’吧。哈哈哈……”
顧小暖面露同情，她知道自己男人其實是個賣屁股的不？
以後跟男人搶男人，哈，日子不要太舒爽。
剛才她感應過，顧歡窮逼一個，身上沒一個大子。
也是，有錢就不會走路來城郊，難爲她了，如此困難還給她送大餅。
“歡妹子，你人還怪好的。”
“啊？”顧歡一愣，“你個賤人什麼意思？”
顧小暖比變臉術變臉還快。
“我不喜歡人家叫我賤人，剛才遇見你爹了不？”
“爹？”顧歡張望四周，爹坐馬車沒？她不想走回家，腿酸腳疼。
“他在哪？”
她半分不覺得爹會來給顧小暖送行，家裏人有多厭惡顧小暖，她比誰都清楚。
“不知道，興許死了吧。”
“顧—小—暖！”
顧小暖伸手扇了顧歡六個巴掌，“跟我說話小點聲，嚇到我你賠的起嗎？”
旁邊的丫鬟驚住，“你……你敢打小姐？你瘋啦？”
顧家人是不是有病？她剛才動作還不明顯？有問的必要？
“反派死於話多。”
用力一腳，丫鬟秋風落葉般飛出半米遠，沉沉落地，吐血。
顧歡嚇壞了，驚恐的看着顧小暖後退再後退。
顧小暖眼尾一掃，發現官差又跑來準備阻止她，趕緊攥住顧歡，在人到之前把她打成了豬頭。
這副模樣嫁太子挺好，很配。
再次有人被抬走，依舊爲丞相府之人，留下的人風中凌亂。
官差頭疼的不行，從未見過如此囂張之人。打完親爹打送東西給她的親妹子，她還是人嗎？
刺頭兒，妥妥的刺頭兒！
路上難搞哇！
顧小暖破罐子破摔，臨走前打了一個又一個，誰都拿她沒轍，誰讓人家已經是重犯了呢？
罰她？
別搞笑了，流放還不夠重？
厲家人看看頭上的天，天變了？所以連顧丞相的千金也變了？
說好的大家閨秀呢？
時間一到，立刻啓程。
官差臉色很差，這趟差事注定肥不了，來送行的人寥寥無幾，昨日京城內大半官員家裏被竊，就算想送行估計這會子沒銀子。
他們路上油水沒多少。
“趕緊滾起來，都給老子乖乖趕路，誰特娘的耽誤事別怪老子鞭子伺候。”
這些落水狗，他們沒必要客氣。
“娘，快快快，把相公搬車上去，你們推着他走。”
謝謝顧歡，謝謝丞相府。
流放隊伍只有三輛架子車，他們厲家大房就有一輛。
好人，大大的好人！
顧歡好樣的！
流放之路正式開始。
所有人頂着烈日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趕路，成年男子一律戴上腳銬，女子孩童和年長者則是自由身。
他們本就體弱，官差不認爲他們逃的了。
奶奶個熊，這會子爲夏季，沒走多久顧小暖便一身汗，看一眼車上躺着的人，有點羨慕怎麼整？
這具身體主人實在有點體弱，半個時辰她就覺得自己腳底灌鉛，有點走不動了。
其他人亦然，全是養尊處優慣了，出門靠馬車的人，身上零件和擺設無異。
漸漸的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不行了……我……我走不動了……”
孩子早就走走不動了，全背在奴仆身上，這會子倒也能熬。
“我也是，沒氣了，停下歇歇吧。”
這輩子都沒走過恁多路，他們實在受不了。
“腿疼，好疼，娘，我腳好像磨破皮了。”
“憑啥罪魁禍首能有車坐？讓厲寒洲滾下來讓給我們！”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官爺，能不能容我們歇一會，這樣走下去會死人，讓我們喘口氣喝點水吧？”
男子更是苦不堪言，才走這麼會子，腳銬已經磨破腳踝，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
不用看，他們腳踝現在怕是已經破皮了。
顧小暖也在硬撐，她沒選擇用瞬移。長路漫漫，想要活命必須把身子練強壯。
她不要做嬌花，她是金剛芭比。
“休息什麼休息！”官差呵斥，今兒個他們心情不好，本就出發的晚，今日必須多走一個時辰趕進度。
流放的人他們見多了，現在不把他們教訓老實，後面甭走了。
“這才走多久，再走兩個時辰休息，都給老子打起精神。”
“我們不行了，走不動了。”厲家旁支想耍無賴。
“就是，差爺，我腳踝好像破了，能不能摘下鐐銬？”
“差爺求你行行好，讓我們坐會吧。”
所有人走路如蝸牛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