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見有信心解決,不過路要一步一步走。
外頭天已經很黑了,兩個奶團子在床上腦袋一點一點的。
他們小,可不傻。
知道今天這一出後,那壞人可能夜裏會來偷襲,所以不敢睡。
沈半見眸光微溫,走過去道,“困了就睡覺,今天外頭有叔叔守夜,如果有什麼事會喊我們的,到時候姐姐拿磚頭來一個拍一個,乖乖睡,不用怕。”
順順和意意仰頭看着姐姐,意意道,“我幫姐姐拍。”
沈半見笑着看她,奶大點人兒,雙手就是去抱磚頭,都怕是抱不動,不過奶凶奶凶的
她應道,“好,意意幫姐姐。”
順順擔憂的看着姐姐。
沈半見吧唧的親了啊一口,把倆人安置去睡,忽然,她聽到了咕嚕的一聲,不由一怔,看着順順和意意。
意意抱着小肚子,說道,“不是意意的肚子在叫。”
沈半見下意識的想拿奶粉給包子,然後一回頭,就愣了,這房子空蕩的實在太可以了,別說奶粉了連顆糖果都沒有,真的好窮啊。
她心口不由一酸:“順順和意意先睡覺,等睡醒了,明天就有的吃了。”
順順和意意齊刷刷的點頭,乖乖的窩進被子裏,只露出小腦袋,“媽媽和姐姐也睡覺。”
沈半見是要睡覺了,她流了不少血剛穿來身體虛的很,看着在燈下納鞋底的王雪柔,開口喊道,“媽,睡覺了,等明天再幹活,睡好覺明天醒來才知道怎麼應付事兒。”
王雪柔說道,“你先睡,媽再弄會,這些活弄完了明天能換點錢,去買點紅薯給你們吃。”
沈半見沒轍,她也屬實困了,只能先睡下。
她一躺下,兩個團子自動往她懷裏滾來,額頭的傷被磕的厲害,身體又虛,肚子還餓,沈半見雖然初來乍到不踏實,可她知道只有養精蓄銳才能更好的應付突發狀況,正好趁着有人幫忙守夜,這時候是最好的時候。
很快,她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兩個包子也呼呼大睡。
王雪柔又幹了一個多小時,手都扎滿了針眼,她含了含後,把東西放好明天好去換錢,然後起身去床邊看着自己的三孩子給她們拉高了下被子,又找了件寬大的軍大衣蓋在被子上面,這是孩子爸的衣服,她沒丟了,太冷的時候還可以拿來當被子蓋。
就是太大了,不適合給孩子穿。
看着大女兒額頭的傷,想到她今天凶起來保護自己和弟弟妹妹,目光不由柔了柔,“見寶,晚安。”
“臨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三孩子好好帶大的。”
王雪柔很快鑽入被子,四個人挨在一起,因爲有沈半見起的暖爐,這一晚是她們過的最不冷的一晚,睡的暖呼呼的,夜裏也沒有被冷醒。
五點多。
雞咯咯咯咯的鳴叫。
外頭的天也蒙蒙亮起。
沈半見睜開了眼,發現比她更早一步醒來的,順順這包子正坐在床上,低着小腦袋手裏扯個東西也不知道醒了多久了,很乖,都沒有吵王雪柔或者沈半見。
“順順。”沈半見喊了一聲。
“姐……”順順見她醒了,眼睛一亮,湊過來就是吧唧一口。
沈半見心裏暖了暖,抱着他起了床,暖爐的柴火早燒光了,一出被窩就是凍的一個哆嗦,沈半見咬牙,這身體是真的虛。
放在現代她自己的身體,大冬天的冬遊都不是事兒。
“咕嚕咕嚕…”聲音響起。
沈半見立即去看順順。
順順不好意思的捂着小肚肚。
沈半見好笑,“順順餓了?”
順順小聲說“不餓。”
沈半見道,“撒謊可不是好孩子。”
順順立即拿兩指捏了一點點說,“就一點點餓。”
沈半見好笑,“姐姐給你找點吃的。”
說是找,真的就是得找,屋裏有個灶台,她過去灶台看了看,有水,有鍋具,但是放米的地方裏面根本就沒有米,見底的很空。
正常人家就是用完了米,米缸裏多多少少也會留幾粒,這家是沒有的,真的太空了。
大米都缺乏,更別說零食之類的了。
屋外,公雞咯咯叫着。
沈半見看了眼屋外,又看了看還在睡的王雪柔和意寶,把順順抱回床上,開口道,“姐姐出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吃的。”
說話的功夫,王雪柔也醒了,“見寶。”
沈半見道,“媽媽,你看着順寶和意寶,我出去逛逛,看看能找點什麼吃的不。”
王雪柔知道孩子都餓了,有些羞愧,“你別走太遠,天還早,等過會我去你張姨那邊把納鞋底的都交了,就能換點錢,換了錢媽去買米。”
沈半見點頭,“好,我先出去看看。”
她說着穿好衣服打開門閂,昨天一夜平安無事。
她們睡的也很好,小霸王也沒來找事。
可昨天沒來不代表今兒不來——
沈半見打開門正要邁過門檻出去,忽然一怔,在門口的地面上放着東西,她蹲下來,是包子還有蔥大餅,往四周看了看,這年代鄰居街坊起的都早,大早上的門口已經有帶孩子,或者洗東西的聲音了,街上也有叫賣郎的聲音了。
沈半見看不出來是誰給的這些東西,不由遲疑了下伸手拿起。
王雪柔看到了,哎呀了一聲說道,“這是誰給的。”
沈半見說,“不知道,放在門口的。”
王雪柔說道,“是春花嬸給的嗎?”
沈半見覺得不是,要是春花嬸完全可以說一聲的,她不知道誰給的,但卻大概猜得到給的人的心思,給的人既怕得罪小霸王,但又可憐他們孤兒寡母的,於是悄悄的給了東西,卻不支聲,從東西的溫度可以感覺出來,應該就是附近的街坊誰給的。
這時代,有惡人,也有好人。
惡的可惡,好的淳樸。
至於說會不會是壞人給的,沈半見沒有這種擔心,要真是小霸王誰往裏頭下了毒,真要下作到這一步,那麼昨天也不會輕易被幾塊紅磚頭都給打跑了,會怕死的人骨子裏往往都是欺善怕惡,欺負的都是比他弱的,怕的比他強。
這種人,沈半見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