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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撞到牆壁,剛清洗完文身的傷口處有鮮血溢出。
很痛。
卻不敵心髒處的痛萬分之一。
原來他知道那個皇冠的意思,他什麼都知道。
周慧雯被傅洵強行帶到了醫院,她一直咬緊牙關在否認:“不是我。”
“周慧雯,你還在說謊!”
傅洵陰沉下了臉,聲音透着冰冷的寒意。
他從來沒喊過她的全名。
可他卻爲了胡玲,幾度打破了這個習慣。
更是讓周慧雯跪下向胡玲道歉。
“我說過了,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
周慧雯挺直了身板,始終不肯。
傅洵氣得胸膛起伏,雙眼盛滿了怒火。
“作爲你的小叔,看來我不得不替你奶奶好好教育教育你!”
說完,他強硬有力的大手用盡了十二分的力氣,一巴掌又一巴掌拍在她的脊背和肩頭,迫使她彎下腰來。
這是傅洵第一次正面的,嚴厲地對她。
不是打趣,不是哄鬧,而是以極其認真嚴肅的語氣,帶着強壓她一頭的恐怖氣場。
周慧雯心下有些恍惚。
她想,或許從一開始,他將她置於的從來都是這個下位者這個位置。
聽話的時候,他可以哄她,將她當成聽話的情人,或者說是任憑擺弄的寵物。
不聽話的時候,他就是身份上壓她一頭的小叔。
肩上的傷口被大力按壓着,痛得周慧雯連唇角都失去了血色,額上更是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卻始終只是咬緊了牙關。
“那小叔,爲什麼你都沒去查監控,就一口咬定說我做的?”
周慧雯向來性子乖軟,禮貌又懂分寸,很少有這麼犀利質問他人的時候。
大概唯一執拗的,就是從來都不願意喊他一聲小叔的。
可如今,這兩件她始終都堅持的事情,都在這一刻打破了。
這一刻,傅洵不知爲何總覺得心口缺失了些什麼,讓他感到很不安。
也有些思緒搖擺,想着是不是他真的誤會周慧雯了。
胡玲剛好這時候從急診室出來,她的腿包裹得很嚴實,看起來很嚇人。
她哀怨和惡毒的眼神幾乎是瞬間刺向周慧雯。
“周慧雯,吃醋也要有個底線,要不是看在洵哥面上,我早送你去坐牢了。”
傅洵眉聞言心頭的那點愧疚瞬間放下。
“好了,那個皇冠本來是借給胡玲用的,現在直接送給她作賠償,你再跟胡玲好好道歉,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
“周慧雯,洵哥說算了就算了,但是下不爲例。”
周慧雯卻被他們兩人這種不要臉的說辭氣笑了。
“我不背任何黑鍋,我會讓人去那邊街道找監控,孰是孰非,看了就知道。”
說完,她轉身就想離開,只是肩上被撕扯開的傷口灼痛難忍。
周慧雯整個人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然後腳下一軟,整個人就往下倒去。
“雯雯!”
傅洵臉色大變,沖過去將她接住。
這時候他才發現周慧雯肩上沁出的血液,他翻開衣領,看到那處原本印着文身的肩膀處此時血肉模糊一片,傅洵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周慧雯。
“這處紋身是我們相愛的證明,你怎麼能一聲不吭地洗掉......”
他盯着她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可她眼底的神情只是如死水般平靜。
傅洵開始恍惚,好似上次回來後,雯雯那種充滿愛意的眼神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這一刻,他脊背滲汗,大腦神經仿佛探索到了什麼,緊繃到了極致。
“雯雯,是不是最近雨天,這處位置難受了,你才想洗掉的。”
“之前紋身的時候,太重了,所以你才會陰雨天有疼痛感!”
“等我讓人研發出了副作用更小的染料,我再親自幫你重新文身好不好......”
他用力抓住她的手,瞳孔收縮,雙目赤紅。
顫抖的薄唇靠近,想落在她肩頭。
可周慧雯卻是用盡了全力,直接將傅洵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