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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凜。
他帶着滿身的血腥味,抱住了在地下瑟瑟發抖的我。
肚子裏的奶團子來勁了:
【娘親你看,我就說爹不是那種不重感情的人吧!】
他居然真的來了。
好不容易意識到自己脫離了險境,我一下子卸了力,倒在了他懷裏。
而裴凜單手將我抱起,另一只持劍的手,直接抵到了茯苓脖頸:
“說啊,誰告訴你,本督不要她的?”
老皇帝看他直接抱起了我,氣得猛然咳嗽幾聲:
“裴凜,光天化日之下,你是要造反嗎?”
而茯苓顫顫巍巍地抖着,語氣發顫:
“陛下說得對,宮中豈容你放肆?”
下一刻,她脖子上的劍沒入一分,滲出更多血來。
而裴凜居然笑了。
他聲音冰寒:“不容本督放肆,本督也放肆多回了。”
“不過是造反而已,以爲我不敢嗎?!”
偌大的御花園,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我扯了扯裴凜的衣袖。
我原本是想告訴他,我沒事的。
可是他低頭看向我,眉頭微蹙:
“是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下一刻,我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擦也擦不幹淨。
我這前半生,被我爹賣掉的時候沒哭,被好姐妹茯苓背刺的時候也沒哭。
可唯獨這一刻,哭聲越來越大。
裴凜有些手足無措,他抱緊了我:
“這些人,你想怎麼處置?”
我抹了抹眼淚,眼神掃向茯苓和阮薇薇,忽然心念一動。
現在殺了她們,會不會傷肚子裏的崽功德啊?
【娘親,你在想什麼?】
於是我瘋狂甩甩頭,把這些念頭甩出去。
我在宮中殺了十年魚,心早就跟我的刀一樣冷了。
於是我對裴凜說:“殺殺殺,統統都殺幹淨,家裏的雞蛋都給我搖散黃了。”
裴凜啞然失笑,劍鋒一轉,刺進了茯苓左胸口。
我沒感慨九千歲心狠手辣。
只是悄悄對他豎了個拇指,幹得好啊!
殺人就是要斬草除根。
皇帝聲音蒼老,帶着驚愕與震怒:
“裴凜,你敢當着朕的面殺人?”
話音剛落,裴凜劍鋒一轉,直接削掉了他的發冠:
“再有下次,掉的就不是你的頭發了。”
我從裴凜懷裏往外探,正好看見老皇帝臉上一陣青紫,灰溜溜地帶着人跑了。
【我爹好帥,好帥對不對!】
懷裏的奶團子適時發出了聲音。
只可惜,我還沒來得及跟它一起星星眼,就看見裴凜走向了阮薇薇。
他收起了帶血的劍,聽不出情緒:“下不爲例。”
我心裏猛然一頓。
而阮薇薇卻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垂下眼,眼眶莫名其妙有些酸澀。
裴凜嘆了口氣,輕聲說:
“畫畫,你相信我,阮薇薇的事,晚點我會去給你解釋。”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從他懷裏下來,回了宮。
而腹中的奶團子十分焦急:
【娘親,咱們走,咱們帶球跑!】
【雖然上一世咱倆沒活到現在,但他肯定要對你虐身虐心了。我可憐的娘親啊,嗚嗚嗚。】
【我們跑!讓我爹知道,舍不得白月光是要付出代價,是要追妻火葬場的!】
我一向很聽話。
當晚,我收拾了金銀珠寶,換上了宮女的衣服,要混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