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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逼近,寒氣刺痛了我的瞳孔。
裴宴的手很穩,穩得像當年我教他握劍時一樣。
就在那冰冷的刀尖即將觸碰我眼球的千鈞一發之際——
“咚!”
“咚!咚!”
沉悶而巨大的聲響突然從地底傳來,那是戰鼓!是北境軍特有的犀皮戰鼓!
緊接着,大地開始顫抖。
“報——!!”
一名侍衛跌跌撞撞地沖進院子,滿臉驚恐,連滾帶爬:“王爺!不好了!王府被包圍了!”
裴宴眉頭緊鎖,刀尖停在我眼前半寸:“什麼人敢包圍攝政王府?”
“是……是黑甲軍!”
話音未落,王府那兩扇厚重的朱紅大門轟然倒塌,煙塵四起。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如同悶雷,震得人心頭發顫。
“北境三十萬黑甲軍,恭迎主帥回朝!!”
數萬人的吼聲匯聚成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浪,瞬間沖破了王府上空的陰霾。
無數身披重甲、手持長戟的精銳沖入偏院,黑壓壓一片,殺氣沖天。所有的刀劍,此刻全部指向了那個手持匕首的男人。
裴宴愣住了,手中的匕首微微顫抖。
就是這一瞬。
我猛地抬手,五指如鐵鉗般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呃啊!”裴宴痛呼一聲,手中的匕首應聲落地。
我並沒有鬆手,反而借力起身,體內沉寂了三年的內力瞬間爆發,直接將他震退三步。
我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跡,挺直脊背。原本唯唯諾諾、充滿恐懼的眼神,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凌厲與威嚴。
我看着驚魂未定的裴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不再嘶啞,而是清冷如霜,響徹整個院落:
“裴宴,這一刀心頭血,還你的恩情。”
裴宴捂着斷腕,瞳孔劇烈收縮,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會說話?你會武功?”
我並未理會他,只是緩緩抬手。
一名副將熱淚盈眶,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柄在此刻發出龍吟般劍鳴的長劍。
那劍身上,刻着兩個讓九州聞風喪膽的字——沈鳶。
我握住劍柄,劍氣激蕩,滿院積雪瞬間炸裂。
“從今往後,本帥與你,死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