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幾何時，她和戰驚鴻也那般親昵，視對方爲自己的全部，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唯一。
可時光如刀，世事無常。
如今，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的女孩兒。
劇烈跳動的心髒讓溫暖瞬間清醒，她收回目光，像一只受傷的孤鳥倉皇逃離。
次日，溫暖醒來時，頭顱仿佛被千斤重錘敲擊過一般。
她去浴室裏洗了個熱水澡，人勉強清醒過來。
正準備用遮瑕膏蓋住臉上的黑眼圈，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剛接了電話，好友馮瑞寶的聲音就穿透了清晨的寧靜，傳入她的耳朵裏，“溫暖，戰驚鴻點名要你立刻去鴻浩赴約。”
溫暖的手指微微一頓，遮瑕膏在眼下劃出一道不完美的弧線。
心髒倏然一緊，她問道：“他改主意了？”
“不好說。”馮瑞寶的聲音裏夾雜着一絲猶豫，“你要是覺得爲難，我可以換人去，畢竟......”
“我去。”溫暖語氣冷靜而堅決，“總歸是次機會，無論面對的是什麼，我都會牢牢抓住。”
“但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馮瑞寶的聲音透過聽筒，顯得異常沉重。
“我知道。”
“知道你還硬上？”想到戰驚鴻，馮瑞寶替她打抱不平，“你明明爲他付出了那麼多，他卻被蒙在鼓裏，拿你當冤家仇人一般對待，我怕......”
“寶寶，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再提了，好嗎？”溫暖的聲音輕緩卻又堅定，“老實說，我曾設想過，如果重來一次，我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我的答案——是的。”
放下遮瑕膏，她再抬起頭時，眉目堅毅，眸光清澈。
“既然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那就把握好現在和未來。”
“可是......”
馮瑞寶還想再勸，卻被溫暖再次打斷“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馮瑞寶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戰驚鴻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上個月恒生副總就是例子，還有司律事務所的司董......”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溫暖堅決地道，“總之，我去定了。”
一個小時後，溫暖已經站在鴻浩大廈的玻璃幕牆前。
天空厚重的雲層壓着大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深呼吸口氣，抬頭看向眼前巍峨如宮殿般的建築物，它仿佛正向世人宣告着它的威嚴與統治地位。
這些年，有關戰驚鴻的種種戰績，屢屢傳入她的耳中。
自從他接手鴻浩投資集團，短短幾年就把鴻浩推到了京城所有企業中數一數二的位置。
如今，他已是投資圈的神話，讓無數人對他的商業才能佩服得五體投地。
正思忖間，迎面走來一個身穿銀灰色西裝的男人。
“溫小姐，我是戰總的秘書高原，請跟我來。”高原冷峻的面容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他帶着溫暖直接去了頂層的總裁辦公室。
“溫小姐，裏邊請。”
溫暖點了點頭，輕推開門，視線首先掠過門正對面那張空蕩蕩的米白色辦公桌，桌面上一塵不染，只擺放着幾支精致的鋼筆和一個水晶擺件。
目光往左側一轉，隨後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光線透過玻璃灑在戰驚鴻身上，勾勒出修長的身形。
他緩緩轉過身來，半張臉隱匿在陽光中，逆光面向溫暖，臉上的神情模糊不清。
“來了。”
“戰總，我......”
戰驚鴻揮手打斷溫暖，徑直走到書桌旁，將兩份已經擬定好的合同推倒她面前。
他修長的食指敲了敲文件封面，“只要你同意第二份文件上的兩個條件，並籤字，我就立刻給你的項目注資五個億。”
溫暖垂眸，目光輕掃過桌面，第一份是投資合作協議書，另一份則是......
她狐疑地拿起並打開，合同內容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溫暖看了很久才看完。
當她的視線從合同書上移開時，那張俏臉變得一陣紅一陣白，情緒復雜得難以言表。
羞辱感讓她的臉頰滾燙，更多的則是一種無法言說的難堪，仿佛有無數只螞蟻在心頭爬動。
——交換五億的條件：1、將分紅從之前的三成提到五成；2、做我的情婦。
溫暖氣得渾身發抖，嘴角卻泛起一抹冷笑。
她的手指漸漸收緊，將合同書捏緊，死死地抓在手心裏，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暗暗壓下心底的怒意，溫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緩緩開口：“戰總，我想知道，第二個條件......是因爲什麼？”
“如果我說，是對你還餘情未了，你信嗎？”戰驚鴻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溫暖愕然抬眸，詫異地盯着他的臉。
在觸及那雙黑眸裏暈染開的揶揄後，她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他明顯是在捉弄她。
她嬌俏的臉蛋瞬間變得忽紅忽白，憤怒、難堪和羞辱在胸口裏不斷沖擊，將她所有的自尊盡數擠碎。
不等她開口，戰驚鴻又低笑揶揄。
那笑聲如同惡魔的低語，在她耳邊回蕩：“你可以拒絕我的條件，前提是如果你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可以挽救你的團隊所有人的努力。”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帶着一絲嘲諷。
溫暖被噎得答不上話來，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跡。
她明白，他如此大費周章，無非是想狠狠地羞辱她一番。
在他眼中，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可以隨意操控的遊戲。
而她，只是他報復的對象。
溫暖內心如翻涌的漩渦，亂成一團，可多年商場打拼練就的沉穩，讓她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她深吸一口氣，大腦飛速運轉，下一秒做出了一個讓戰驚鴻絕對始料未及的舉動。
她步伐急促，三兩步就走到了戰驚鴻跟前，身上的香水味若有若無地散開。
她伸出雙手，輕輕環摟住他的頸項，那雙手白皙纖細，此刻卻帶着幾分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揚了揚秀眉，聲音帶着幾分誘惑與大膽，“戰總，你可想好了，要我做情婦，我要的可就不止五個億。”
不等他反應過來，她指尖劃過他的領帶，踮起腳尖，雙手迅速環上戰驚鴻的頸項。
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深陷的渦痕，溫暖突然發力將他抵在紅木辦公桌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