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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刺目的光線讓林雪過下意識閉眼。
一只冰冷的手劃過她的臉,隨即頭發被人扯得火辣辣地疼:
“真可憐啊,我的好妹妹。”
林若詩俯身,紅唇勾起惡毒的笑:“要不是你懷着我的孩子,現在可不止這點傷。”
林雪過冷冷地看着她:“你休想得逞,我死也不會生下這個孽種。”
林若詩輕蔑一笑:“我嫁的是伯爵,又是舞團首席,連爸媽都要看我臉色。你摯愛的丈夫顧微哲?不過是我身邊最忠誠的狗。”
“你算什麼東西?爛泥一樣的人生,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指尖用力,幾乎要掐進林雪過的肉裏:
“你活着的唯一價值,就是替我生下這個孩子。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年那場火就該燒死你。”
林若詩憎惡這個妹妹,如果不是她的出生,父母就不會離婚,自己親生父親就不會死。
從知道身世那天起,她就發誓要讓這個孽種生不如死,所有人才不會好過。
林雪過低笑:“是啊,那場火......真是可惜。”
可惜燒死了我記憶裏的姐姐,留下你這個披着她皮囊的惡魔。
當年她竟然還沖進火場,試圖救她,多諷刺啊。
顧微哲推門而入,依舊是那副冰冷矜貴的模樣。
他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看在你懷孕的份上,這次我不計較。但別挑戰我的底線。”
“我已經替你辦了辭職,切斷了所有對外聯系。在生產之前,你就安心待在海島上養胎。”
“別忘了,你現在除了靠我,一無所有,好好做你的顧太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林雪過透過血色的眼睛,淒慘一笑,隨後死死咬住他的肩膀,幾乎要咬下一塊肉來:
“顧微哲,我詛咒你,這輩子都不會幸福,在意的人永遠不會愛你。”
林雪過被關在海島上,幾乎與世隔絕,過着填鴨養胎似的日子。
顧微哲每天都來,給她帶了各色鮮花和珠寶,企圖軟化她的態度。
可是她冷漠以對,兩人只剩下沉默。
常常一天下來,都無話可說。
再也不是曾經一動一靜、在沙發上依偎着就能閒聊一整天的溫情模樣。
那天陽光明媚,她看着自己的手銬,輕聲說:
“微哲,我想去海邊走走。”
一聲久違的微哲,讓他冷硬的神色明顯一怔。
也許是這些天囚禁得太久,她顯得格外溫順,他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期待,牽起了她的手。
沙灘上,她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聲音飄忽:
“還記得我們去爬雪山嗎?遇上雪崩我很怕......很怕,你卻生生背着我走了十個小時,爲了把氧氣省着給我用,自己凍得嘴唇發紫......那時候我真的覺得,這輩子就你了。”
“從來沒有人偏袒過我,唯獨你,爲什麼......爲什麼那些好,全都是假的呢?”
顧微哲眼神顫動,不禁沉默,緊繃的態度在她帶着哭腔的質問裏,有了一瞬的鬆動。
“算了......不提了。聽說那裏能撿到很美的貝殼,我想去看看。”
他沒有拒絕,小心地牽着她走向那片礁石區。
在他低頭爲她探尋貝殼的刹那,林雪過用盡全身力氣,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
腹部重重撞上尖銳的礁石,發出一聲悶響。
“林雪過!”
顧微哲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