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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你們沒有孩子,還是很容易離婚的。”
“財產劃分,只要你提供了有效出軌的證據,大半都歸屬你。”
早自習上,夏榆看着高律師發來的消息出神。
“夏老師,有人找您。”
學生喊了一嗓子。
吳倩在門口激動的朝她揮揮手。
咖啡店裏。
“那天前台說有人找我,我猜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和路衡的事情了。”
“我無依無靠的,不像你這個注重名聲的骨幹教師,事情鬧大了對你不好......”
她笑盈盈的拿出B超單,挑釁道:
“孕四周了。路衡的。”
夏榆定定的盯着黑白影像裏模糊的胎兒,幹澀的眼冒出了幾條紅血絲。
“嫉妒吧?你一個不下蛋的母雞,當然不懂肚子有個小生命是什麼感覺了......”
“夏榆你要是還想要點臉,就離婚吧。”
“或者你求求我,我說不定就不鬧到你學校裏——啊!”
吳倩不可置信的抹了把臉上滾燙的咖啡漬,氣急敗壞的站起:“你敢潑我?!”
“可能是我孤陋寡聞了,現在才知道小三可以這麼不要臉。”
她站起來正準備走,卻猝不及防被吳倩惡狠狠扯住:“誰是小三?”
“要是沒有你插足,路衡至於和方冉分手嗎?他嫌你惡心,惡心到寧願找我這個替身上床!”
“夏榆!你就是活該!我是小三,那你是什麼?一條免費的賤,狗!?”
賤,狗。
夏榆的瞳孔驟然縮了一瞬,窒息的疼痛像電流密密麻麻的蔓延到四肢。
那條聊天記錄歷歷在目。
她清晰的床照,和路衡那句輕飄飄的“養的賤,狗而已”。
夏榆踉蹌了幾步,被吳倩發了狠的搡了一把,沒站穩,措手不及的一頭磕在了咖啡館的桌角上。
溫熱的血細細的順着臉側流下,咖啡館的人都愕然的看過來。
吳倩的臉上閃過慌亂:“你矯情什麼?我可沒用那麼大力氣!”
她提起包火急火燎的逃出了咖啡館。
夏榆艱難的站起,她顫抖着手把那張B超單拍照,放在包裏。
醫院離學校只有四百米,可夏榆卻第一次感覺這段路這麼長。
她想起路衡過往一次又一次的強調他不喜歡小孩,他就要丁克。
他說他不會讓他的孩子來到世上,說小孩是最討人厭的東西。
結婚三年裏,他在床事上嚴苛到近,乎變態的算着安全期排卵期,他縝密的做着避孕措施,甚至兩層保障的事後,依舊會拿出避孕藥。
她說避孕藥對身體不好,他笑着說反正也不會要孩子。
可現在他卻讓吳倩懷孕了。
爲什麼。
因爲恨她?
還是因爲她免費,所以可以隨便糟踐。
夏榆笑出了淚,苦澀的說不出話。
她將B超單的照片分明發給了律師和路衡。
她不想再拖了。
縫完針後,路衡急匆匆的趕來,他滿頭大汗的站在原地,俊逸的臉上充斥着少見的無措和心虛。
“老婆,你聽我解釋…我會讓她打掉的......我那天就是喝醉了,把她認成了你,我們就那一次!純屬是意外!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他聲線顫抖強裝鎮定:“我讓她給你——”
夏榆冷冷的看着他撒謊的樣子。
“你舍得讓她打掉嗎?”
路衡的動作驟然僵住。
夏榆笑了:“你那麼謹慎,她有孩子也是你默許的吧?”
“你後悔,所以你想要一個和方冉像的孩子補足遺憾。”
路衡的沉默像是刺向夏榆心口的一根根銀針。
許久,他的表情趨向冷漠的平靜:
“方冉被你逼出國,她結婚了,我沒辦法,孩子是我唯一掛念她的方式。”
“我愛你,但是我也忘不了她。”
“你大概率生不了孩子,說丁克做避孕也只不過是安慰你。”
夏榆的心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譁啦啦的滲血。
“路衡,我爲什麼大概率不孕,你不知道原因嗎。”
“方冉是怎麼出國的,你也要怪我?”
他臉上的平靜皸裂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