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把你這身奶狗皮穿上了,宴會不還沒結束?”
江籬忍不住嘲諷,這狗東西,剛才整得她好慘!
顧景舟將箱子放到桌子上,微微聳了下肩。
嘆道:“沒辦法,誰讓姐姐就喜歡我這樣呢,來見姐姐,不得好好打扮一下。”
“額......”江籬無語。
這人,都掉馬了,還演呢!
不過,老實講,看到他這副打扮,她確實鬆了口氣。
剛剛的顧景舟,氣勢着實有些迫人。
“你帶箱子幹什麼?要給我上刑?”江籬也有心情調笑了。
顧景舟被她逗笑,“知道還愣着,還不快過來坐下。”
江籬驚訝地走到桌子邊,“真要給我上刑?”
顧景舟睨了她一眼,“還需要我上刑嗎?你自己不正給自己上着呢?”
江籬懵了,原諒她,她沒跟上總裁的腦回路。
顧景舟看她實在不懂,搖搖頭,直接攬過她肩膀,將她輕輕壓坐在沙發上。
“腿受傷了?走路都不利索了。”
砰砰!
江籬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他竟然看出來了!
她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起碼剛才在宴會上,無人發現她的異樣。
顧景舟單膝跪到江籬面前,然後輕輕撩開了一點裙擺,接着狠狠皺眉。
江籬瞥了眼自己的小腿,傷口皮肉外翻,腫得很高了。
怪不得,她走路覺得越來越疼。
看他那一臉嚴肅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下,“眉毛都快夾死蒼蠅了!”
聽她還有心情調笑,顧景舟抬眸瞪了她一眼。
“腿不想要了直說!讓我給它個痛快,也好過你這樣折磨它。”
“哈哈!”江籬直接笑出了聲。
“還笑!”顧景舟更氣了,這到底誰的腿?
“好好,不笑,不笑了!”江籬死死地抿着嘴,讓自己不要再笑出聲。
顧景舟又瞪她一眼,然後打開箱子,裏面滿滿的藥品。
“怎麼傷的?”
“杯子碎片劃的。”
顧景舟取出鑷子,用酒精消毒,“是齊賀?”
“嗯。”江籬盯着他修長的手,有些心不在焉。
鑷子消毒後,顧景舟又拿出一個放大鏡。
“傷口稍微有點深,但不用縫合,上藥包扎就可以。”
“傷口紅腫發炎,裏面應該是有玻璃碎片,需要清理一下,稍微忍一下。”
“嗯......唔!”
“馬上就好!”
雖然知道江籬很疼,顧景舟還是仔細翻了一下傷口,還真在比較靠裏的地方翻出很小一塊碎片。
小心地將碎片取出,上面甚至還帶了一些皮肉組織。
又翻了下,沒了!
拿出消毒棉,將傷口從內到外擦了幾遍,抹了一層藥膏後用紗布包了起來。
顧景舟放下鑷子,輕輕呼出一口氣,額頭也密密得冒了一層細汗。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江籬發白的臉色和帶着淚意的眼眸。
頓時,心狠狠擰了一下。
他抬手,輕輕撫過江籬的臉頰,柔聲哄道:“阿籬別怕,馬上就不疼了!”
他不安慰還好,一安慰,江籬的眼淚徹底忍不住。
從早上背上那口黑鍋開始,親人讓她隱忍,丈夫逼她屈服。
面對無數的謾罵,她有口難言,只能生生受着。
齊賀也知道她腿傷了,但他說的卻是:一點小傷,別耽誤了宴會。
她只能忍着痛,盡心盡力地扮演好一個賢妻,陪着齊賀遊走交際。
現在被顧景舟這麼關心,她緊繃了一天的情緒,決堤而出。
“我好疼~”
江籬聲音破碎,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顧景舟手上。
一股滾燙的熱意,從眼淚滴過的地方,透過皮膚,直直傳到了顧景舟的心裏,燙得他的心,劇烈疼痛起來。
他沒忍住,躲過傷口,將江籬緊緊擁在了懷裏。
“別哭了,阿籬。”
“馬上就不疼了,傷藥馬上就起作用,再忍一下下就好,乖!”
“剛剛在樓下,你一直欺負我~”江籬將臉埋進他懷裏,低聲埋怨着。
顧景舟覺得自己有點冤,“是誰早上先翻臉不認人的?”
“你還騙我錢!”
他簡直要氣笑了,“難道不是你硬塞給我的?”
“你還說!”
“好好!是我的錯!”
顧景舟無奈地笑了一下,然後將唇湊到江籬耳邊,聲音軟軟。
“姐姐就原諒我這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江籬被他雷了一下,忍不住破涕而笑。
從男人懷裏直起身子看着他,“堂堂顧氏總裁,竟然對着女人撒嬌,你羞不羞啊!”
顧景舟一臉的理所當然,“對着包養自己的姐姐撒嬌,這不是一個稱職的小奶狗應該做得嗎?”
江籬笑罵他,“不要臉!”
顧景舟幽深的眼眸盯着江籬,“若是能得姐姐垂青,這臉不要也可以!”
他的暗示,江籬聽懂了,但他是霸總小說裏的男主,而她,頂多算個女配。
她把臉放在顧景舟的胸口,蹭掉眼淚和鼻涕,然後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拉開了與顧景舟的距離。
雙手環胸,嘖嘖開口:“顧總這張臉,只要開口,大把姐姐撲上來,還愁沒姐姐嗎?”
顧景舟看了眼自己胸口,這女人,拿他當抹布嗎?還用完就丟。
他嘆氣,拿紙巾擦掉衣服上的污漬,然後轉頭收拾着桌上的藥箱。
“被一只小野貓咬了,中了蠱,眼裏盛不下別人了!”
江籬嗤笑,“被野貓咬了,頂多打個狂犬疫苗,沒聽說人還會中蠱的,顧總該補充些醫學常識了。”
“這蠱只有小野貓能解。”顧景舟將撩起的裙擺放下。
“那你組個實驗室研究研究,培養一下這只貓,說不定真能把它培養成才,開創動物治病的先例。”
兩人各說各的,牛頭不對馬嘴。
見江籬不接招,顧景舟閉了嘴。
這女人對着他時,簡直是反骨上長了個人,他不能急。
他起身後退一步,“站起來走兩步試試。”
江籬也見好就收,聽話地站起身,在臥室走了幾步。
“哎?不那麼疼了!”她有些驚喜。
顧景舟望着她,眉眼柔和。
“顧家請人特制的藥,止疼,也不會留疤,等下你回去時,記得帶走,若是不想自己上藥,我也可以代勞!”
顧景舟若是強硬,江籬還可以肆無忌憚地還嘴。
但他現在的樣子,就像一股溫暖的細流,緊緊包裹住她冰封的心,正緩緩地向裏滲透。
江籬知道,她該離開了。
這個看起來冷冷清清的房間,竟然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再待下去,她怕是真的會就此沉淪下去。
“宴會應該快結束了,再不下去,我老公就要找來了!”說着,就抬步朝着門口走去。
卻在路過顧景舟時,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