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吹散了玉石軒門口殘留的燥熱。
林風剛走出大門，一輛線條流暢的暗紫色賓利就悄無聲息地滑到了他面前。車窗降下，露出秦雅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
“上車。”
秦雅歪了歪頭，發絲順着修長的脖頸滑落，在昏黃的路燈下白得晃眼，“今晚賺了這麼大一筆，不請姐姐吃頓飯？別忘了，剛才可是我幫你抬的價。”
林風笑了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真皮座椅包裹感極佳，車廂裏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幽蘭香氣，和秦雅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秦姐開口，別說一頓飯，就是把這玉石軒買下來請你聽響兒都行。”
“貧嘴。”
秦雅白了他一眼，吩咐司機開車，隨後轉頭看向林風，眼神裏多了幾分審視，“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子藏得這麼深？兩百塊的廢料切出帝王綠，這要是運氣，那這運氣也太逆天了點。”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嘛。”
林風靠在椅背上，神色輕鬆，絲毫沒有在那一千五百萬巨款面前的失態，“或許是老天爺看我太慘，想賞口飯吃。”
秦雅沒再追問，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作爲一個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的女人，她太清楚什麼叫“看破不說破”。
這個曾經連房租都交不起的小租客，如今身上像是籠罩了一層迷霧，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車子停在了一家位於江邊的私房菜館門口。
這裏沒有大堂，全是臨江的包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江城璀璨的夜景和緩緩流淌的江水，環境清幽雅致。
幾杯紅酒下肚，秦雅那張原本就精致的臉頰泛起了兩團酡紅，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她脫掉了披肩，露出圓潤香肩，單手托腮，媚眼如絲地看着對面的林風。
“林風，你說實話……”
秦雅端着高腳杯，身子微微前傾。這個角度，林風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那一抹驚心動魄的雪白溝壑。
“你是不是真的會什麼妖法？那個宣德爐，還有今天的帝王綠……你要是沒點特殊本事，打死我都不信。”
酒氣混合着女人特有的體香，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發酵，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曖昧。
林風輕輕晃動着手裏的酒杯，透過猩紅的酒液看着秦雅，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帶着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
傳承了龍神決後，這種程度的酒精對他來說跟白開水沒什麼區別。
“秦姐，每個人都有點小秘密。”
林風放下酒杯，直視着秦雅那雙仿佛能勾人魂魄的眼睛，“就像你，一個弱女子能在魚龍混雜的古玩街立足，還讓黑白兩道都給面子，這秘密恐怕也不比我少吧？”
秦雅愣了一下，隨即咯咯笑了起來，花枝亂顫。
“小滑頭，還學會反客爲主了？”
她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林風身邊，直接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一只手搭在林風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邊，帶着幾分醉意，幾分試探：
“姐姐的秘密可是很多的……就看你有沒有膽子來挖了。”
她的聲音很輕，帶着鉤子，撓得人心癢難耐。
林風只覺得肩膀上一沉，那軟玉溫香的身軀幾乎半個都壓在了自己身上。他只要稍微一側頭，就能吻上那張嬌豔欲滴的紅唇。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考驗。
但林風只是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穩住了她的身形，眼神清明如水。
“秦姐，你醉了。”
這女人看似醉了，實則眼神深處還藏着一絲清醒。這是試探，也是一場博弈。如果自己這時候急色攻心，恐怕立刻就會被她看輕，甚至踢出局。
秦雅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作更濃的欣賞。
能在這種誘惑下坐懷不亂的男人，要麼是不行，要麼就是所圖甚大。而林風剛才教訓周昊時的狠辣，顯然不是前者。
“真沒勁。”
秦雅嘟囔了一聲，順勢站直了身子，眼裏的媚意收斂了幾分，“行了，送我回家吧。再喝下去，指不定誰占誰便宜呢。”
回到秦雅住的高檔公寓樓下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秦雅似乎是真的有點不勝酒力，下車的時候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後倒去。
林風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那纖細柔韌的腰肢。
“小心。”
秦雅順勢靠在林風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整個人像是一條美女蛇般掛在他身上。
深夜的公寓門口靜悄悄的，感應燈忽明忽暗。
兩人貼得極近，近到林風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還有那隨着呼吸起伏帶來的驚人觸感。
“林風……”
秦雅抬起頭，那雙桃花眼裏水光瀲灩，此時是真的帶上了幾分情動。她手指輕輕劃過林風的喉結，聲音沙啞性感：
“我不喜歡一個人睡……上去喝杯茶？我家裏的床，很大，很軟……”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只要林風點個頭，今晚注定是一個香豔無邊的夜晚。甚至，他能借此機會攀上秦家這棵大樹，在江城少奮鬥二十年。
林風看着近在咫尺的紅唇，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
他也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面對這種級別尤物的投懷送抱，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
鈴鈴鈴！
一陣急促刺耳的手機鈴聲，如同午夜凶鈴一般，粗暴地撕裂了這旖旎的氛圍。
林風猛地一震，眼中的火熱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點，誰會給他打電話？
他有些歉意地鬆開秦雅，掏出手機。
屏幕上跳動着“市人民醫院”幾個字。
“喂？”林風接通電話，聲音緊繃。
“是林風嗎？我是你母親的主治醫師。”
電話那頭，醫生的聲音焦急萬分，伴隨着嘈雜的儀器報警聲，“你母親突發腦疝，生命體征急劇下降！我們正在搶救，你必須馬上趕過來籤字！晚了就來不及了！”
轟！
如同五雷轟頂。
剛才所有的旖旎、曖昧、興奮，在這一瞬間統統煙消雲散，化作了刺骨的冰寒。
“我馬上到！”
林風吼了一聲，掛斷電話，轉身就要沖向路邊攔車，連跟秦雅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秦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酒醒了大半。看到林風那張慘白且充滿殺氣的臉，她心裏咯噔一下。
“我媽病危。”
林風回頭看了她一眼，語速極快，“秦姐，今晚對不住了，改天謝罪！”
說完，他像一陣風一樣沖了出去。
秦雅看着林風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拉開車門，對着還沒熄火的司機冷聲喝道：
“跟上去！去人民醫院！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