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寺廟祈福大典的鬧劇落幕,沈玉柔被兩名侯府仆婦押解着回了府。一身華貴的襦裙早已被扯得凌亂,發髻鬆散,臉上還殘留着淚痕與泥土,往日的嬌俏靈動蕩然無存,只剩滿眼的怨毒與絕望。剛被推進那間陰冷潮溼的禁足小院,她便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劉姨娘得知消息,心急如焚地沖破仆婦的阻攔闖了進來。見女兒這般狼狽模樣,她的心像被針扎般疼,快步上前將沈玉柔摟進懷裏,聲音哽咽:“我的兒,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娘!”沈玉柔緊緊抱住劉姨娘的腰,哭聲愈發淒厲,“是沈微婉!都是那個賤人害我的!她設計我和景淵哥哥在大庭廣衆下出醜,毀了我的名聲,還讓陛下罰我終身只能爲妾室!我這輩子都完了!”
劉姨娘一邊爲女兒擦拭臉上的淚痕,一邊咬牙切齒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娘說清楚,是不是沈微婉那個小蹄子故意設的圈套?”
沈玉柔抽抽搭搭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從碧月傳遞的假消息,到靜心苑裏的圈套,再到皇帝震怒後的處罰,每說一句,眼中的恨意便深一分。“娘,我本以爲景淵哥哥會護着我,可他……他在陛下面前連一句求情的硬話都不敢說!”她頓了頓,聲音帶着濃濃的不甘與絕望,“娘,我不甘心啊!我明明那麼努力,爲了他做了那麼多事,最後卻落得這般下場!”
“妾室?!”劉姨娘聞言,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當作響,滾燙的茶水潑濺出來,濺溼了她的袖口也渾然不覺。她眼中瞬間布滿血絲,原本的心疼徹底被淬了毒般的憤怒取代,聲音尖利得像是要刮破人的耳膜:“他蕭景淵也配!我們玉柔好歹是侯府小姐,哪怕是庶出,也輪不到做他的賤妾受那份委屈!這一切都是沈微婉那個小蹄子搞的鬼!若不是她從中作梗,你早就風風光光地嫁入三皇子府做正妃了!”
劉姨娘越想越氣,胸口劇烈起伏,像是要炸開一般。她死死攥着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反而因這刺痛更添了幾分狠勁。“這個沈微婉,自從性情大變後,就處處跟我們母女作對!”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弧度,“害你被關天牢,害我被禁足,如今又毀了你的終身幸福!此仇不報,我劉蘭芝誓不爲人!我定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讓她嚐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娘,我該怎麼辦啊?”沈玉柔靠在劉姨娘懷裏,眼神空洞。
“你別急,娘自有辦法。”劉姨娘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寒光,那眼神像是蟄伏在暗處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栗。她輕輕拍着沈玉柔的背,可那拍打的動作卻帶着幾分僵硬的力道,聲音低沉而陰冷,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雖然我們被禁足,但府裏還有不少被我們收買的下人。沈微婉不是得意嗎?我就不信她沒有軟肋!等我聯系上外面的人,定要捏造她私通外男的罪名,讓她身敗名裂,被千夫所指!我要讓她比我們現在還慘百倍、千倍!我要讓她知道,得罪我們母女,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
說着,劉姨娘扶着沈玉柔站起身,幫她整理好凌亂的衣衫,眼神堅定地說道:“你在這院裏安心待着,娘會想辦法給你傳遞消息。沈微婉欠我們的,娘一定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沈玉柔看着劉姨娘眼中的狠戾,心中的絕望漸漸被復仇的火焰取代。她用力點頭,聲音沙啞卻帶着決絕:“娘,我相信你!我一定要讓沈微婉不得好死!”
禁足小院的門窗緊閉,隔絕了外面的陽光,卻隔不斷母女倆心中的怨毒與恨意。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的對話,早已被沈微婉安排在暗處的眼線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