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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爲了給兒子造勢,這次下了血本。
新星杯不僅在市體育館舉辦,還請了幾個所謂的文學泰鬥當評委。
當然,最大的贊助商就是陳建國的地產公司。
我通過以前在報社當編輯的朋友打聽到,這次比賽題目早就內定好了,甚至連草稿都提前發到了陳浩手裏。
他根本不需要思考,只要背下來,或者......照着念。
我沒急着去鬧。
這幾天,我搬離了被騷擾的出租屋,住進了一家不用身份證登記的小旅館。
在牆上貼滿了陳浩的所有作品,用紅筆圈出每一個邏輯漏洞。
我僞裝成一家地下先鋒文學雜志的編輯,給陳浩發私信。
【陳同學,您的文字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機械美感,那些老古董根本不懂欣賞。如果您願意,我們想做一期專訪。】
魚餌拋出,不到半小時,陳浩上鉤了。
【算你有眼光。那幫學校的老師都是蠢豬,根本不懂什麼是高維創作。】
【沒錯,現在是科技輔助創作的時代,誰還用筆寫字啊?那是原始人才幹的事。】
我繼續誘導。
陳浩很快就透露,他爸給他準備了最新的平板電腦作爲比賽用具,說是爲了展示“無紙化創作”的新潮流。
平板電腦。
我眼中精光一閃。
我聯系了大學時的死黨,現在在某大廠做安全架構師的老同學,讓他幫我一串針對性的特殊後門指令。
他告訴我只要陳浩的平板連上現場的WiFi,我說出這串指令,他們臉上就會很精彩。
他還送了我一個小程序。
比賽前一天,王莉再次接受采訪。
鏡頭前,她拿出一份僞造的傷情鑑定書,聲淚俱下:“那個姜寧太狠毒了,我家浩浩現在還有心理陰影,經常半夜驚醒。明天比賽,我們不求名次,只求孩子能走出陰影。”
彈幕裏全是心疼和對我的咒罵。
我忍着惡心,登錄那個已經被封禁發言的大號,申請了解封,並發布了一封極其卑微的道歉信。
【對不起,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我不該對天才學生產生嫉妒心理。明天我會去比賽現場,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陳浩同學的英姿,我也心滿意足。求大家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信發出去五分鍾,就被罵上了熱搜。
網友罵我是軟骨頭,想蹭熱度。
王莉轉發了我的微博,配文:【算你識相。明天你要是敢來,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規矩。想看來現場?行啊,我要讓你當着全網的面跪下認錯!】
陳浩也在網上艾特我:【老太婆,明天把膝蓋洗幹淨點。】
我截了圖。
放下手機,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這幾天瘦了一圈,眼窩深陷
我拿起剪刀,把留了多年的長發咔嚓剪斷。
我把那段錄音筆的內容和截圖備份到雲端,設置了定時發送。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明天,我會親手撕開這張畫皮。
比賽現場設在市體育館,金碧輝煌,燈光璀璨。
陳建國爲他兒子這場秀下了血本。
半空中的大屏幕上,正滾動着陳浩的獲獎經歷。
我穿着那件舊風衣,出現在入場通道。
剛一露頭,就被幾個保安攔住了。
“就是她!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