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幾周後,蕭燼不在,我獨自在巷中。
突然巷口出現幾個混混,抬手攔住我。
“呦,這不是蘇禾嘛,你那個小男朋友呢?”
他們認得我,這些年,他們一直受托於沈氏集團,一遍遍騷擾留在這的人。
我後退半步,威脅道。
“蕭燼就在附近,你們別想亂來。”
那幾個混混面面相覷,瞬間爆發出大笑。
他們步步緊逼,把我逼到角落。
其中一人揪住我的頭發,油膩的手指刮過我的臉頰。
“蕭燼?他現在正忙着給沈家千金做舔狗呢,哪有空管你這條喪家犬。”
我狠狠咬了一口那個混混的手腕。
我用力很深,瞬間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
“他媽的!”
我被一拳打在臉上,我摔出去很遠。
接着是更凶狠的毆打。
他們用不知道哪裏撿來的木棍,一下下砸在我的肋骨上。
我徹底失去反抗力氣,躺在滿是泥漿的地上喘息。
最後一棍,敲在我的額頭上。
世界瞬間嗡鳴一片,溫熱的血順着眉骨淌下來,糊住了我的眼睛。
他們撕扯我的衣服時,我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
他們掏出手機,輪番拍攝我不堪的樣子。
我只是睜着眼,死死盯着頭頂那片被電線切割成細條的天空。
我才發現,今天的天色和爸媽被拖出廢墟那天,一模一樣,灰蒙蒙的。
他們發泄完,啐了幾口,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扶着斑駁的牆角,一點一點把自己撐起來。
我身上不知道哪塊骨頭還是完好的,我每走一步,骨頭縫都要裂開。
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誰給爸媽申冤?
我慢慢挪動,拐過最後一個堆滿垃圾的轉角時,我停了下來,閃身躲在角落。
巷口停着一輛與周遭格格不入的黑色林肯。
車旁站着一個人,西裝革履,身姿挺拔,是蕭燼。
穿着西裝的他和以前變了很多,我幾乎認不出來。
沈舒寧輕輕靠着他的肩膀,手指挑起他下巴。
“蕭燼,我現在才發現,你這個人心挺狠的嘛。”
蕭燼點燃一根煙,聲音淡淡的。
“蘇禾有的時候,就是太固執了。
這些年,我一直護着她,她不知道這種日子有多難熬。
這次趁我不在嚇唬嚇唬她,沒準她就願意搬走了。”
我躲在垃圾桶後面,聽見這句話,渾身的血都涼透了。
原來是我曾經最信任的人,親手把我推進了地獄。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一陣劇痛從小腹傳來,像有把鈍刀在裏面攪動。
我眼前陣陣發黑,靠着牆壁滑坐下去,世界旋轉。
失去意識前,我好像聽見蕭燼帶着笑意的聲音。
“等她想明白........”
後面的話,被黑暗徹底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