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寒愣住了!
他堂堂特戰旅最年輕的兵王,代號“修羅”,讓邊境毒梟聞風喪膽的存在。
此刻卻被一個看起來像八十歲老太婆的三歲奶娃點名要“抱抱”?
而且那眼神……
怎麼看都不像是在撒嬌,倒像是在看一塊鮮嫩多汁的紅燒肉。
蘇烈也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地看向陸夜寒。
“那個……小陸啊,你看這……”
陸夜寒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剛執行完任務回來,身上還帶着硝煙味和血腥氣,這孩子就不怕?
“軍長,我不擅長帶孩子。”
陸夜寒聲音冷硬,透着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意。
尤其是這種……長得有點挑戰人類審美極限的孩子。
蘇知暖卻不管那麼多,她剛才那一針耗盡了元氣,現在急需陽氣補充。
這陸夜寒一身純陽之氣,簡直就是個人形充電寶。
她伸出兩只枯瘦的小手,沖着陸夜寒晃了晃。
“小陸子,別害羞,奶奶……咳,我不嫌你身上臭。”
陸夜寒的臉瞬間黑了。
小陸子?這稱呼怎麼聽着像宮裏的太監?
還有,誰害羞了?
周圍的醫生護士們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
老首長剛醒,精神頭還不足,但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嘴角抽動。
“小陸,既是神醫的要求,你就從了吧。”
老首長發話了,那就是軍令。
陸夜寒深吸一口氣,咬着牙走上前。
他伸出肌肉虯結的手臂,僵硬地從蘇烈懷裏接過那團輕飄飄的東西。
入手的瞬間,他心裏莫名一顫。太輕了,輕得像是一把枯柴。
而且隔着厚重的軍大衣,他依然能感受到懷裏這個小身體散發出來的寒氣。
那種生命力即將枯竭的感覺,讓他原本抗拒的心,突然軟了一下。
蘇知暖一進到陸夜寒懷裏,就像是老鼠掉進了米缸。
舒服!太舒服了!
那種滾燙的陽氣源源不斷地滲透進她的四肢百骸,滋潤着她幹涸的經脈。
她愜意地眯起眼,把那張滿是褶子的臉貼在陸夜寒堅硬的胸肌上蹭了蹭。
“嗯……真暖和。”
陸夜寒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
胸口傳來的觸感粗糙,像是砂紙在磨,但那一聲滿足的喟嘆,卻讓他耳根莫名有些發熱。
“行了,既然老首長沒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蘇知暖吸夠了第一波陽氣,精神稍微好了一點。
她打了個哈欠,像個使喚奴才一樣拍了拍陸夜寒的肩膀。
“起駕,回宮。”
陸夜寒:“……”
這到底是哪來的小祖宗?
……
回到大院蘇家小樓時,已經是後半夜。
雨停了,蘇烈忙着去處理老首長後續的安保事宜,把照顧蘇知暖的任務強行塞給了陸夜寒。
美其名曰:“貼身保護”,實際上就是高級男保姆。
二樓臥室,陸夜寒看着被放在粉色公主床上的蘇知暖,陷入了沉思。
這畫面太割裂了,蕾絲花邊,粉色蚊帳,中間坐着個……“老太太”。
“那個……你需要什麼?”
陸夜寒站在床邊,手足無措。
面對持槍暴徒他能一秒鍾放倒三個,但面對蘇知暖,他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遭遇了滑鐵盧。
蘇知暖盤腿坐在床上,正在閉目調息。
聽到問話,她睜開眼,指了指旁邊的奶瓶。
“沖奶。”
“啊?”
“啊什麼啊?我是三歲,不喝奶喝什麼?二鍋頭嗎?”
蘇知暖翻了個白眼,陸夜寒認命地拿起奶瓶,走到旁邊的恒溫壺前。
他動作笨拙,像是在拆除一顆復雜的定時炸彈。
水溫多少?奶粉幾勺?先放水還是先放粉?
這些問題在他的戰術大腦裏瘋狂盤旋,最後死機。
“笨死了。”
蘇知暖看不下去了。
“水溫45度,三勺奶粉,搖勻,別起泡。”
陸夜寒黑着臉,按照指示操作,好不容易沖好了,遞過去。
蘇知暖卻不接。
她張開嘴:“喂我”
陸夜寒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你有手。”
“我手抖拿不住。”蘇知暖理直氣壯地伸出那只確實在微微顫抖的枯手。
陸夜寒深吸一口氣,默念了三遍“這是任務”。
然後坐在床邊,把奶嘴塞進蘇知暖嘴裏。
蘇知暖也不客氣,抱着奶瓶大口吮吸起來。
隨着高熱量的液體進入身體,加上剛才吸取的陽氣。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陸夜寒眼睜睜地看着,蘇知暖臉上那深如溝壑的皺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淺了一些。
原本渾濁發黃的眼白,也變得清亮了幾分。
雖然看起來還是很老,但至少從“八十歲”變成了“七十歲”。
“你……”
陸夜寒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蘇知暖喝完最後一口奶,把奶瓶往陸夜寒懷裏一扔,打了個飽嗝。
“少見多怪。”
她擦了擦嘴,感覺身體裏那股死氣被壓制住了。
第一次逆生長開始了,但這還不夠。
想要徹底恢復青春,光靠這點奶粉和陽氣是杯水車薪。
她需要藥,極品的老藥。
“小陸子,明天帶我去個地方。”
蘇知暖躺回被窩,把自己裹成個蠶寶寶。
“去哪?”陸夜寒下意識地問。
“同仁堂。”
蘇知暖的聲音越來越小,困意襲來。
“我要去……掃貨。”說完,秒睡。
陸夜寒看着那張睡顏,雖然依舊蒼老,但眉宇間卻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安詳。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觸碰一下那變淺的皺紋,就在指尖即將碰到的瞬間,蘇知暖突然翻了個身,一只腳丫子直接踹在了陸夜寒的臉上。
雖然力氣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陸夜寒整個人僵住,他拿下臉上的小腳丫。
那腳丫子皺巴巴的,跟個風幹的雞爪子似的。
但他卻沒有嫌棄,反而……覺得有點好笑。
“老祖宗……”
他低聲呢喃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弧度。
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了。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蘇烈那個殺千刀的!竟然敢把我也趕出來!”
“那小野種就是個禍害!我找大師算過了,她是天煞孤星!”
是那個被趕走的繼母趙雅,帶着娘家人殺回來了。
陸夜寒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給蘇知暖掖好被角,轉身走出房間。
既然接了這個任務,那這個小祖宗的覺,誰也別想吵醒。
樓下趙雅正帶着幾個彪形大漢在客廳裏撒潑。
“給我砸!把那個小怪物給我揪出來!”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樓梯上飛身而下,沒有任何廢話。
“砰!砰!砰!”
三聲悶響!那三個彪形大漢連慘叫都沒發出來,就直接被踢飛出了大門,重重地摔在雨地裏。
趙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提到了半空。
陸夜寒單手拎着她,眼神冰冷如刀。
“噓。”
他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
“她在睡覺。”
“再發出一點聲音,我就讓你永遠閉嘴。”
趙雅看着這雙沒有任何人類情感的眼睛,嚇得失禁了。
那一夜大院裏的人都知道了。
蘇家那個“小老太”,不僅有個護犢子的軍長爹。
還有個比閻王爺還可怕的守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