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導正帶着好幾個業內的大佬朝這邊走來,個個都是圈內的知名大人物,跺一跺腳整個娛樂圈都要抖三抖。
可這麼牛逼的一群人,卻甘願走在爲首男人的身後,態度小心翼翼又恭敬無比。
“沈總,主位在這邊。”
“您先坐。”
爲首男人語氣淡漠地“嗯”了一聲。
一身妥帖的黑色純手工定制西裝,完美地勾勒出寬肩長腿,身材比例好到逆天。
如墨般的黑發遮住深邃的眉骨,露出一雙淺褐色的琉璃眸子,帶着幾分妖冶的美感,宛若蠱惑人心的妖物,偏生氣質清冷矜貴,那雙眼睛望過來時給人一種極爲強大的壓迫感,令人不敢放肆。
煙脂望着他的臉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多年不見。
這個前男友怎麼越長越好看了。
簡直比當年還要——
勾人。
陳導起身笑意融融地爲大家介紹。
“大家久等了,主要是今晚臨時來了一位重量級人物,京城沈家大公子,沈酌先生,同時也是沈氏集團唯一繼承人以及君越集團創始人,沈先生能夠賞臉參加鄙人舉行的這場宴會,我陳某倍感榮幸啊。”
沈酌微微一笑:“陳導過獎了。”
下面頓時傳來吸氣般的驚嘆聲。
“他居然是沈家公子,不過我聽說沈家公子不是只有沈曜嗎?爲什麼會突然多出來一位?”
“天呐,他不光是沈氏集團繼承人,居然還是君越集團創始人,看着年紀都沒到三十歲,這也太牛逼了吧!”
“難怪要這麼多大人物作陪,我是陳導我也心甘情願啊。”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無意相撞。
一秒後。
沈酌的目光無波無瀾,仿若看見一個陌生人般平靜挪開。
煙脂心情復雜地收回視線。
心中思緒紛亂如麻,不由得緊抿薄唇,雙目略微失神。
她剛剛是聽錯了吧?
沈酌不是學醫的嗎?而且讀書時家境貧寒,連一個書包都買不起,常常需要靠撿瓶子維持度日,又怎麼會變成身份尊貴的沈家公子以及君越集團創始人?
他們分開後這六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米婭再次發來信息。
【啊啊啊,煙寶,沒想到這次宴會居然會來這種重量級人物,居然還不是個油膩的中登。他長得好帥啊,你要是拿下他後半輩子都不用奮鬥了,不考慮一下嗎?】
【真的,光看臉我都想舔屏了!還這麼有實力,真是年少有爲啊!】
煙脂:【他就是我前男友。】
米婭:【??!】
不知不覺,宴會已經開始,陳總和各位大佬把酒言歡,觥籌交錯,氣氛如火如荼。
“煙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你這張臉果然如圈內導演所述,天生就是演電影的料!”
這時。
陳導將話題引到了女星們身上,只是略微一瞟,在看到煙脂時,眸中瞬間劃過一絲驚豔,她的姿容在女星中宛若鶴立雞群的存在,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他友好地朝煙脂舉起酒杯。
煙脂一下子被拉入了現實,她摒棄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舉起酒杯落落大方地朝陳導走過去,勾唇:“多謝陳導的賞識,不過這話不敢當。”
走過去時。
煙脂一直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沈酌身上落。
她大口抿掉了杯中的酒,嫣紅飽滿的唇瓣上沾染了一絲酒漬,美豔動人,又自然地跟陳總以及一衆大佬攀談,毫不怯場,禮貌又不失大方。
米婭曾經說過煙脂天生就是混上流社會的料,就算她沒有當明星而是進入了豪門圈,也是如魚得水,說不定還混得更好。
情商這種東西,的確是天生的。
李導貪婪的目光落在煙脂身上,心癢難耐。
這麼漂亮的美人,如果是他的該有多好啊。
自古男人皆愛絕色佳人。
雖然沈酌沒有如其他人一樣將所有目光落在煙脂身上,但他還是從那一瞬間的視線中感受到不同。
陳導有意提拔美人,也不建議做個順水人情。
他和顏悅色道:“煙小姐,沈公子日後將會與我們這個圈子展開許多投資與合作,包括我接下來展開的這部戲,如果你我有幸合作,遲早也會與沈總相識,不如現在慶賀一杯,就當提前認識了?”
煙脂神色怔住。
衆多女星聞言,眼神瞬間嫉妒不已。
京城沈家可是世家中最靠前的那一列,而且這位沈公子還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睞,豈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還闖什麼娛樂圈?
哼,生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就是好命。
煙脂再也忍不住去看向沈酌的神色。
只見他褐眸半斂,目光淡漠地看向前方搖晃的燈光,似乎沒聽見這話一般。
陳導催促着,其餘人也紛紛起哄。
他們都想見證這位沈總是否真的如傳聞中不近女色。
煙脂騎虎難下。
以兩人目前這般尷尬的身份,最好還是不要有什麼交集爲好,而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不就懂他的態度了嗎?
互不相識,互不相交。
這樣,最好。
但衆目睽睽之下,煙脂也不好拂了陳導的好意。
她想。
不就是敬酒嗎?
難道沈酌還會潑她臉上不成?
深呼吸一口氣。
煙脂舉起酒杯,對着沈酌露出一個甜美溫婉的笑:“沈先生,祝您……”
還沒等她說完。
沈酌頭也不抬,毫不猶豫地打斷她,面色冷淡到了極點。
一字一句,疏離至極。
“我從不和陌生女人喝酒。”
“這位小姐,請你離我遠一點。”
煙脂:“……”
不喝拉倒。
她默默收回了杯子,心裏鬆了一口氣,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落。
煙脂被拒絕後,衆人神色各異,其中不乏嘲笑譏諷的眼神出現,但她毫不在意,轉身回到座位上,沉默着一口一口抿掉了杯中的酒。
濃烈的威士忌彌漫在口腔,又酸又澀。
李鳴見煙脂沒有被沈總看上,心裏又起了別樣的小心思,他端着酒杯走了過去,目光掃過那張絕頂漂亮的臉龐,語氣貪婪。
“煙小姐,既然沈總不給面子,不如你跟我喝怎麼樣?”
煙脂抬頭,笑了:“你也配?”
李導的臉色立刻掛不住了,他陰沉沉地小聲威脅:“賤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昨晚上爆的料還沒讓你想清楚嗎?要是不順着我,老子會讓你摔得更慘!”
說罷。
那雙鹹豬手就要往煙脂腰間摟去。
“啊——”
煙脂反手將高腳杯朝着他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尖銳的玻璃劃過頭皮,鮮血淋漓,李鳴倒在地上捂着腦袋痛到尖叫。
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這場宴會,衆人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兩人。
煙脂還不解恨,肆意張揚的紅底高跟鞋一腳碾到了他的鹹豬手上,狠狠研磨,男人再次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流光溢彩的燈光下,她笑得豔光四射,紅唇微勾:“qjf,你再囂張一個試試?”
本來煙脂今晚心情就不好,李鳴還不長眼地湊上來挑事,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陳導帶着人走了過來:“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動起手來了?”
他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沈酌:“沈總,您看……”
“拖出去。”
沈酌抿了口酒,淡淡道。
“哦哦好。”
陳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知道這件事是李鳴做的不對,他好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遇到了硬茬子也不稀奇,但煙脂千不該萬不該在沈酌面前鬧事,剛剛這男人就對她不感興趣,現在還擾亂宴會秩序,這不是赤裸裸的得罪人嗎?
他連忙吩咐保安過來,要將女人帶出去。
煙脂指甲陷入掌心,心口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果然還是覺得她吵嗎?
豈料。
在保安快碰到煙脂那一刻,沈酌蹙眉:“我是叫你們把地上那個嚎的拖出去,ok?”
啊??!
大家一副黑人問號臉?
把受害者拖出去,沒事吧?
陳導也摸不準這位的想法,但還是聽從吩咐,“趕緊的,把李導送去醫院治療!”
李鳴哀嚎:“你個賤人,居然敢打我!我要報警!報你故意傷害罪!”
沈酌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眉宇間閃過一抹濃烈的戾氣:“吵死了,讓他把嘴巴閉上。”
他都從未舍得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這人居然敢罵她?
保安們一秒領會,幾個大嘴巴子外加掏心窩子順利將人給打暈了,任其拖了出去,一切恢復平靜。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宴會是辦不成了。
陳導一臉歉意地宣布宴會解散,大家紛紛離開,煙脂去座位上拿自己的東西被衆人避如蛇蠍,生怕沾上她一點。
她也不介意,自顧自收拾着,剛剛那老混蛋的酒不小心濺到裙子上了,真惡心。
宋歡走了過來,悄悄對她說:“我知道你沒錯,是那老頭喜歡揩油。”
煙脂對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謝謝。”
東西收拾完了,她轉身走到後方的洗手間上廁所,洗手間拐個彎旁邊就是露台,能清晰地聽到有人在說話。
煙脂不是故意偷聽的。
陳導的語氣含着幾分調侃:“您確定您跟那位煙美人不是舊識?我不是熟人都能看得出來你護犢子了。”
煙脂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沈酌說話了。
冷淡的話語隨着凜冽的風順勢吹到了煙脂耳畔。
刮得她心口微疼。
“您說笑了。”
“從未相識。”
煙脂吐出一口濁氣,明明該高興的,可不知爲何,她卻始終無法做到當初分手時撂下的狠話。
——從今往後,你在我心裏和陌生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