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莉的辦公室就在楊安逸隔壁,她不想讓兩人的爭執被楊安逸聽見。
“解成,改天再去你家吃吧。今晚真的不行,我已經約了楊股長去向陽紅吃飯。”
於莉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解釋。
“請楊安逸去向陽紅?那得花多少錢啊!”
節儉的父母很難養出大方的孩子,閻解成就是個例子。
一聽於莉要請楊安逸去飯店,他急得臉都白了。
“閻解成,我請楊股長吃飯是用我自己的錢,和你沒關系。而且楊股長幫了我大忙,這頓飯必須請。”
於莉語氣堅決。
隔壁辦公室裏,楊安逸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閻解成確實配不上於莉。
可惜於莉已經和閻解成在談對象了。
要是再早個一年半載,或許還能爭取一下。
現在,也只能得到她的人了。
“那我晚上也不回家吃了,跟你一起去向陽紅。”
閻解成擔心於莉和英俊的楊安逸單獨吃飯會出事。
他卻不知道,早在上午,於莉就已**橫陳,雪白的**被楊安逸看了個遍,也摸了個夠。
“好吧。”
於莉請楊安逸吃飯,一是爲了感謝,二是想告訴他,經過上午的治療,她覺得身體輕鬆了許多。
閻解成作爲她的對象,提出要一起去,於莉也不好拒絕,只好答應。
反正還有明天,接下來半個月楊安逸都要爲她治療,也不急在這一時。
臨近下班時,曹組長來找楊安逸,說是李廠長有事找他。
於莉和閻解成先去向陽紅點菜。
楊安逸這一耽擱,就沒來得及把自己要請四車間青工吃飯的事告訴於莉。
不過他想,反正一會兒都要去向陽紅,於莉就算多點幾個菜也沒關系,並在一起就是了。
能花多少錢呢?
楊安逸剛才在辦公室用五千點情緒值抽了五次豪華獎。
三次落空,兩次中獎:一次中了999元錢,另一次得了一顆“千杯不醉”藥丸。
就算請四車間二十多個青工吃飯,也花不到二十塊錢。
他打算到了向陽紅再跟於莉說這事。
“李廠長,您好些了嗎?”
李廠長總算出院了。
這兩天他拉肚子拉得厲害,差點把腸子都拉出來,好在現在已經止住。
可今天早上又出了岔子——傻柱竟在他喝的雞湯裏吐了口痰,惡心得李廠長上吐下瀉,簡直要了他半條老命。
楊安逸來探望時,李廠長撐着精神說:“好多了,多謝你關心。曹組長之前反映何雨柱家庭成分可能有問題,我已經叫人去查了。這事雖然隔得久,但必須查清楚!”
他對傻柱恨得牙癢,偏偏傻柱頂着三代雇農的成分,不好開除。如今抓到一點疑處,自然要大做文章。
楊安逸勸道:“廠長,這些事交代下去就行,您還是好好養身體。”
李廠長聽得心裏舒坦,卻不知正是這位“心腹”楊安逸給他下的瀉藥。
原來李廠長見秦淮茹貌美,動了心思,而秦淮茹早已是楊安逸的人,他哪容別人沾染。李廠長這一腳踩進忌諱,才被整得去了半條命。
李廠長忽然壓低聲音:“安逸,還是你最貼心。有件事還得麻煩你。”
他瞥了眼旁邊賠笑的曹組長,打發道:“曹組長,你先出去。”
曹組長忙不迭點頭,退到門口守着,心裏卻羨慕楊安逸如此得廠長信任。
楊安逸問:“廠長有什麼事盡管說。”
他暗想:這老家夥被折騰得都快成人幹了,還能有什麼花樣?
李廠長嘆氣道:“你看我這身子,還得住院養幾天。一個人吃飯、上廁所都不方便,總得有人陪護才行……”
楊安逸面上不露聲色,心裏卻微微一沉。
八十二
李廠長到底還是憋不住了,對楊安逸說:“安逸,四車間那個秦淮茹,手腳挺利索的。你通知她一聲,明天來醫院陪護我。”
自從前些天在四車間見到秦淮茹,李廠長就惦記上了。這兩天雖然拉肚子拉得厲害,可他一閉眼,腦子裏晃的還是秦淮茹的模樣。原先他還看上一食堂的幫廚劉嵐,可見了秦淮茹之後,連劉嵐都忘到腦後了。
楊安逸聽了,眉頭微微一皺。
瀉藥都沒把你拉垮,還不死心?
李廠長又說:“這事我知道有點難辦。不過聽說秦淮茹家裏困難。你跟她說,只要來陪護,白天不用去車間,我額外每天再多給她一塊錢!”
真是賊心不死。楊安逸心裏冷笑,嘴上卻應道:“廠長放心,這事交給我。”
“好,好!安逸,有你在我省心多了。等我出院,就提拔你當總務處的副處長。”
李廠長忙着封官許願。
楊安逸面上不顯,心裏卻想:就算讓我當副廠長,我也不會讓你碰秦淮茹。
那是我的。
李廠長以爲楊安逸真會去找秦淮茹,高興得不得了,還特意叮囑:“安逸,這事可別讓其他人知道。”
這老色胚也怕被政治對手抓把柄。
“放心,就您我知道。”楊安逸笑着給他吃了定心丸。
等楊安逸走了,李廠長還在感慨:“還是安逸懂我啊,辦事真讓人放心。”
楊安逸剛出辦公室,曹組長就湊了上來,一臉羨慕:“楊股長,廠長又交代您大事了吧?”
“也沒什麼,”楊安逸邊走邊說,“廠長還得在醫院住一陣,沒人照顧。他想接愛人過來,又擔心吃住不方便。”
曹組長一聽,趕緊搶話:“楊股長,這事交給我辦吧!我肯定辦得妥妥當當,出一點差錯您找我!”
這可是巴結廠長的好機會。曹組長心裏美滋滋的,以爲只要把廠長夫人伺候好了,往後自己也能像楊安逸一樣成爲廠長跟前的紅人。
可他不知道,楊安逸哪裏是李廠長的心腹——
分明是李廠長的心腹大患。
只是他藏得深,李廠長也沒察覺。
“這不太合適吧。李廠長肯定不想這事傳出去。要是讓他知道,準怪我多嘴。”
楊安逸皺着眉,顯得很猶豫。
“楊股長,我也不是外人。等廠長夫人接來了,我就說是您接的。您不說,我不說,李廠長哪會知道?”
楊安逸哪會不清楚這位曹組長——有功勞的事,他從來都往自己身上攬。
怎麼可能推給楊安逸?
等夫人接來了,曹組長一準兒會跑去跟李廠長表功,說是自己接的。
“那……行吧。曹組長,你務必把嘴閉緊,這事誰也不能告訴。”楊安逸再三嚴肅地叮囑曹組長。
曹組長簡直樂瘋了!
只要這事辦成,他曹某人也能像楊安逸一樣,成爲李廠長的心腹。
“一定一定!楊股長,我辦事,您放心!”
楊安逸又和曹組長閒扯了幾句,這才往向陽紅去。
向陽紅已經亂成一鍋粥。
閻解成眼睛都急紅了。
他數了數,整整二十個青工!
個個都說,是楊安逸叫他們來這兒吃飯的!
菜隨便點,酒隨便喝!
於莉也有些發懵。
但她不信楊安逸會做這麼沒譜的事。
是她請楊安逸來吃飯,楊安逸怎麼會叫上四車間二十個青工?
於莉覺得,楊安逸不會這樣。
可這二十人一口咬定,就是楊安逸讓他們來的。
“於莉,你看看!叫你別請楊安逸吃飯,你非請!他一個人來就算了,還喊這麼多人!這得花多少錢?”
閻解成急得跳腳。
“解成,楊股長不是這種人。裏頭肯定有誤會。等他來了就清楚了。再說,楊股長幫了我大忙,就算他真請了這些人,我也願意。”
於莉心想,楊安逸給她治病,讓她以後能懷上孩子。
就算這頓飯來了二十個人,吃掉幾十塊錢,
她也覺得值。
“於莉!你被楊安逸灌了什麼**湯?這時候還向着他?他這不明擺着要宰你嗎?”
閻解成氣得直跺腳。
“要不……於莉,咱們偷偷溜吧。就算楊安逸來了,也沒臉說你。”
閻解成拉着於莉就想走。
於莉甩開他的手。
“閻解成,你要走自己走。反正我不走。”
“於莉,你可真是糊塗!我得找楊安逸問問,他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掏錢請客!還請了這麼多人!”
閻解成怒氣沖沖地沖出向陽紅飯店。
於莉想喊住他,卻根本攔不住。
閻解成剛跑到門口,差點和正要進來的一個人撞個滿懷。
楊安逸正好進門,閻解成則氣呼呼地往外沖。
要不是楊安逸躲得快,兩人就撞上了。
“楊安逸,你還要不要臉!”
閻解成劈頭蓋臉就是一句。
“閻解成,關你什麼事!楊股長,您來啦。”
於莉從飯店裏追出來,對閻解成這小氣的做派很是惱火。
楊安逸還沒搞清狀況。
他以爲就是閻解成和於莉兩人鬧別扭。
年輕男女處對象,吵吵鬧鬧、紅個臉也是常有事。
盡管閻解成臉色難看,楊安逸也沒太在意。
“安逸,你可來了。你怎麼把於會計的對象也叫來了?這人可真不像個男人。”
“要我說,於會計跟安逸才最般配。”
“就是,安逸現在是一食堂股長,跟於會計辦公室就隔一堵牆。近水樓台先得月嘛。方便得很!哈哈!”
“安逸,什麼時候跟於會計把婚事辦了,我們湊份子,也好討杯喜酒喝。”
四車間這幫青工看不慣閻解成那摳搜樣,心裏都不痛快。
楊安逸一到,他們就故意當着閻解成的面,把楊安逸和於莉說成一對。
於莉聽了也不反駁,俏臉卻紅了一片。
閻解成氣得肺都要炸了。
“於莉,跟我回家!”
他伸手就要拉於莉走。
於莉躲開了。
“你要回自己回,我不會去你那個家的。楊股長,我不知道您會叫這麼多人,但您放心,不管花多少錢,這賬我都會結的。”
於莉也氣閻解成小氣,讓她丟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