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決定,改修此功。
所幸二者同根同源,轉修並無太大風險。
只是在正式閉關之前,仍需向蘇天楓請教疑難。
畢竟連原版九層她都未能圓滿,如今面對一部全新拓展的十八層攻法,自然生疏無比。
但好在——創功之人就在身邊。
她大可隨時求教,穩扎穩打,直至融會貫通。
又過一個時辰,在蘇天楓細致入微的講解下,小月眼中浮現明悟之色,帶着滿心歡喜,轉身步入房中。
正式閉關,改修功法。蘇天楓目送她離去,未加阻攔。
有他在旁指點,小月對明玉功的理解早已突飛猛進。
此次轉修,必是水到渠成。一日之內,定能功成出關。
正好趁此空閒,他也該好好休整一番。
畢竟昨夜鏖戰良久,着實耗費心神……
“等等。”
“小月一閉關,晚飯豈不是得我自己張羅?”片刻之後,蘇天楓猛然回神,臉色微微發苦。
自打將小月撿回來這幾個月,三餐皆由她一手操持。
起初她確實不會做飯,端上桌的飯菜難以下咽,近乎毒藥。
可幾頓下來,手藝漸長,味道竟也有了模有樣。
雖比不上酒樓名廚,至少能填飽肚子,不至於餓暈街頭。
“罷了罷了,今晚先去酒樓湊合一頓。”
“不過在此之前——”“必須立刻招個廚子,再雇一名侍女!”蘇天楓撫着下巴,神情凝重地思忖道。
得知小月極有可能就是邀月之後,蘇天楓便開始琢磨着該爲她安排些伺候的人手了。
畢竟,那可是移花宮的大宮主!
身份擺在那兒,起居待遇哪能馬虎?總不能委屈了她。
除了侍女必不可少,一名廚藝拿得出手的廚師也得盡早物色。
萬一哪天邀月恢復了記憶,不再願意親自下廚呢?
到時候若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難不成還得天天往酒樓跑?
雖說以他如今的家底,吃得起,去得勤,倒也無妨。
可蘇天楓偏偏懶得很,能省一步絕不多走一步。
再者,他對邀月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她那樣的人,絕不會甘願日日上街飯館湊合度日。
“幹脆貼個招工告示吧。”念頭一起,立刻行動。
他當即取來紙筆,調好漿糊,提筆寫下一張啓事:“誠聘廚師一名!”“限女性,須容貌出衆!”“酬勞面議,手藝越精,報酬越高,五兩銀起步,上不封頂!”
寫罷通讀一遍,蘇天楓滿意地點頭。
沒再多留,轉身便走,將告示牢牢貼在街口顯眼處。
“喲,天楓今兒出門可真夠晚的,莫不是昨夜洞房花燭太盡興?”
“那是自然,瞧他媳婦那模樣,我要是他,三天三夜都不想出房門。”
“新婚頭一天就往外跑,不怕娘子回頭怪你?”
剛踏上街道,街坊鄰裏便紛紛打趣起來。
蘇天楓雖穿越至此不過一年光景,但爲人謙和,待人真誠,在街坊間口碑極佳。
這不,才剛露面,熟人便圍上來寒暄問候。
他也一一含笑回應,語氣從容親切。
不多時,他走進常去的酒樓,毫不吝嗇地點了一桌豐盛菜肴。
今日畢竟是成親首日,即便新娘不在身邊,也該爲自己慶賀一番,哪怕只是獨酌一餐。
當然,他並未忘記屋中那位。
待菜肴上齊,他特意吩咐店小二,每樣菜都分出一半,仔細裝入食籃,準備帶回。
小月雖正在閉關,但終究不是修道之人,無法辟谷斷食。
一日三餐,仍需按時溫飽。
……
歸途中,蘇天楓提着食籃緩步前行,心頭還在盤算着那張招聘啓事——不知是否有人留意,又會不會真有合適人選前來應征?
“嗯?”正思忖間,忽覺眼前一道黑影掠過。
一只髒兮兮的小手竟直伸向他的食籃!
若是從前,那個毫無武功根基的蘇天楓,恐怕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得手。
可如今他已有後天四層修爲,感官敏銳,豈會毫無察覺?
手腕一翻,迅速扣住那只小手,腳下輕移,側身避讓,動作幹脆利落。
緊接着抬眼望去——只見一個滿臉污垢、衣衫襤褸的小乞丐站在面前,咧嘴沖他傻笑。
那一口皓齒潔白如玉,與滿身破爛泥濘格格不入。
“女的?”盡管對方蓬頭垢面,身形佝僂,蘇天楓卻仍一眼辨出——這是個女孩。
不止是直覺,更因方才抓握之際,掌心傳來的觸感細膩柔滑。
尋常男子的手,絕不會這般嬌嫩。
而且看年紀,頂多十五六歲,正值二八年華,尚是個孩子。
“小姑娘。”他語氣放輕,語氣溫和,“偷東西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頓了頓,又道:“看你這樣子,怕是遇到難處了。”
說着,從懷中摸出二兩碎銀,遞了過去。
“拿着,應急用。”只因那一瞬的觸感,蘇天楓心中泛起憐意。
這孩子,八成曾出身富貴之家。
普通人家的孩子,皮膚不會如此細嫩;風吹日曬之下,牙齒也不會那般潔淨整齊。
正因看出這些端倪,他才不願追究她方才的舉動。
非但不怒,反而解囊相助。
銀子穩穩當當地落入小乞丐掌心的那一刻,蘇天楓連腳步都未曾停頓,轉身便離去。
他出來太久,小月仍在閉關,心頭總有一絲牽掛揮之不去。
必須盡快趕回去。
“啊……這……”
“他……竟然看出我是女孩子?”
“該不會……腦子有問題吧!”
小乞丐怔在原地,滿心詫異。
她是第一次被人一眼識破僞裝。
平日裏,所有人都認定她是個流浪街頭的小叫花子,還是個男孩。
可偏偏,今天卻被一個過路之人輕描淡寫地看穿了。
更讓她摸不着頭腦的是蘇天楓的反應——她本是打算偷他點東西,瞧瞧他會作何舉動。
誰知對方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隨手扔給她二兩碎銀。
這算什麼?好心施舍?還是真的傻?
她低頭看着手中冰涼的銀子,又望向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那人眉目清俊,比她記憶中爹爹的模樣還要溫潤幾分。
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對一個小賊如此寬容……
“這家夥……怕不是個傻子吧。”她喃喃自語,心裏卻悄然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