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京，梧桐葉已泛黃。清北大學附近的一條林蔭道上，一個身材高挑、背着吉他包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
蘇雨辰剛結束一節吉他家教課，額角還帶着細汗，185的身高和清俊的眉眼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李默早就坐在街角一輛低調但價值不菲的豪車裏，目光緊緊鎖在兒子身上。
他看着蘇雨辰挺拔的身姿，那與自己年輕時如出一轍的眉眼輪廓，還有那走路時微微昂着頭的、帶着點少年人特有的驕傲勁兒，特別是那清北大學的大門徽章時，心頭一陣滾燙，一種難以言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果然老子的種，就是聰明！
清北的高材生！還他媽會彈吉他！
李默幾乎要咧開嘴笑出來，但隨即想到自己缺席的十九年，那笑容又凝固在嘴角。
嘆了口氣。
兒子，我會補償你的。
他推開車門，快步走了過去，在蘇雨辰即將走過路口時，出聲喚道：“雨辰。”
蘇雨辰腳步一頓，疑惑地回過頭。眼前的中年男人穿着考究，氣質不凡，但他確信自己不認識。
“你是……？”
李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盡管他的心髒跳的很快：“我是你的爸爸。”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蘇雨辰明顯愣住了，那雙酷似李默的眼睛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隨即，他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弧度：“我才是你爸爸呢！”
李默：？？？
他上前一步，目光緊緊盯着兒子，語氣很認真開口：“我見到了你姐姐雨嫣，然後就直接來找你了。”
他的視線描摹着蘇雨辰的臉龐，聲音低沉下來，“孩子，我……我知道這很突然，但我真的是你的父親。”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李默。”
蘇雨辰看着這張與自己確有幾分相似的臉，尤其是那鼻梁和下頜的線條，腦子一時間有些混亂。
他見過姐姐？他真的是，那個名字只存在於媽媽只言片語中的……爸爸？！
短暫的懵圈之後，是如同火山噴發般的憤怒和委屈。
十九年來缺失父愛的心酸，母親獨自撫養他們姐弟的艱辛，周圍人偶爾投來的異樣眼光……所有積壓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他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你來找我幹什麼？”蘇雨辰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火，他下意識地想到了某些短視頻裏常見的橋段，語氣充滿了譏諷，“要錢？是欠了賭債還是惹了麻煩，走投無路了才想起我們了？”
李默心頭一痛，連忙擺手，：“不！不是！雨辰，你聽我說！我直到前幾天才知道清月生下了你們，還是龍鳳胎！如果我早知道你們的存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母子吃一天苦！我發誓！”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們，盡我所能地補償……”
“補償？！”蘇雨辰猛地打斷他，聲音拔高，引得路過的人紛紛側目，“你個混蛋就知道補償？！你拿什麼補償？補償我媽這十九年一個人當爹又當媽，起早貪黑開水果店累出來的滿身毛病？補償我姐因爲沒爸爸小時候被同學欺負偷偷掉的眼淚？！”
他越說越激動，眼眶微微發紅，指着李默的手指都在顫抖：“你拋棄我們的時候幹什麼去了？現在我們長大了，不需要你了！你滾！別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說完，他狠狠瞪了李默一眼，猛地轉身，背着吉他大步離開，背影決絕。
李默僵在原地。看着兒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李默當然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融化這十九年積攢的堅冰，遠非一朝一夕之功。
還是得慢慢來啊……
......
蘇雨辰幾乎是沖回寢室的，胸口劇烈起伏着，李默那張帶着愧疚和急切的臉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他煩躁地把吉他包扔在椅子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他女朋友林薇薇打來的視頻電話。
他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才按下了接聽鍵。
屏幕上出現女孩嬌俏可愛的臉：“辰辰~在幹嘛呢？想我沒？”
“剛下課回來。”蘇雨辰擠出一個笑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當然想你了。”
林薇薇嘟着嘴，開始撒嬌：“過幾天就是我生日啦，我閨蜜她們男朋友都送了新款的口紅和包包呢~我看中了一個小CK的包包，才六千多，不貴的！你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好不好嘛？”
她眨着大眼睛，滿是期待。
六千多……
蘇雨辰心裏咯噔一下。他剛交完這學期的部分學雜費，兼職賺的錢也補貼了不少家用，現在卡裏滿打滿算就六千出頭的餘額。
如果買了這個包，他這個月都只能吃拼好飯了。
他看着屏幕上女友期待的眼神，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李默那句讓我補償你們。
他甩了甩頭，將那個男人的影子驅散。
他李雨辰，不想成爲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
他暗自咬了咬牙，盤算着去找哪個室友先借點錢應應急，語氣卻故作輕鬆地對電話那頭說：“行，放心吧薇薇。我現在兼職也能賺錢，一個包而已。”
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柔，“別人有的，你也必須有。”
林薇薇立刻開心地笑了起來，聲音甜得發膩：“好噠！就知道寶寶對我最好了！記得生日那天早點來找我哦！mua~”
掛了電話，蘇雨辰看着手機屏幕上兩人甜蜜的合影，心頭卻是一片火熱。
早就不是處男的他，有了女朋友後，已經沒有用手處理過了。
都是男人，蘇雨辰的需求可不弱。
之前單身一天三次那是家常便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