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機,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動,輕易找到了那個被置頂、卻已被標注爲“前女友”的號碼。
沒有猶豫,他直接撥了過去。
“嘟…嘟…”
忙音持續着,每一聲都像是在敲打着一個時代的落幕。
就在他以爲對方不會接聽,準備掛斷時——
電話通了。
對面沒有立刻說話,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傳來,帶着一種刻意營造的疏離和冷漠。
江宇川也沒有開口。
電話兩端,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仿佛一場無聲的較量,在看不見的信號波中展開。
這種靜態的拉扯,比任何激烈的言辭都更能凸顯關系的破裂。
終於,對面似乎耗盡了耐心,那個記憶裏清脆,此刻卻冰冷無比的女聲傳了過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江宇川,你還打電話來幹什麼?”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江宇川能想象到對方此刻蹙着眉,臉上寫滿不耐的樣子。
他握着手機,走到窗邊,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車燈洪流,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甚至帶着一點點恰到好處的、仿佛剛經歷巨大打擊後的空洞:
“蘇雨晴。”
他叫了她的全名。
電話那頭的呼吸微微一滯。以往,他都是叫她“雨晴”的。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江宇川的聲音透過話筒,清晰地傳遞過去,
“你說分手,是認真的,對嗎?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他的問題很直接,甚至顯得有些笨拙,符合原主的人設。
蘇雨晴似乎鬆了口氣,語氣更加決絕,帶着一種急於劃清界限的迫切:
“當然是真的!江宇川,請你成熟一點好嗎?死纏爛打很難看。”
“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想要的生活,你永遠都給不了。”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江宇川在心裏玩味着這句話,嘴角的弧度愈發冰冷。
確實,現在已經不是了。
“好。”
他應了一聲,單音節,幹淨利落。
這個“好”字,太過幹脆,幹脆得讓蘇雨晴再次愣住。她預想中的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一樣都沒有出現。
就在這片短暫的沉默中,江宇川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語氣,緩緩說道:
“蘇雨晴,如你所願。”
“我們,結束。”
說完,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動作幹脆,沒有一絲留戀。
“嘟…嘟…嘟…”
忙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在蘇雨晴的耳邊。
……
城市另一頭,一間布置溫馨的女生宿舍裏。
蘇雨晴握着手機,聽着裏面傳來的忙音,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結束?
他就這麼……答應了?
沒有爭吵,沒有質問,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那個曾經視她如珍寶、對她百依百順的江宇川,最後留給她的,竟然只是一個平靜到可怕的“好”字,和一句冰冷的“結束”。
一種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覺,毫無預兆地涌上心頭。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徹底改變了。
而她剛才那句“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此刻聽起來,竟帶着一絲諷刺的意味。
……
酒店房間裏。
江宇川掛斷電話,隨手將手機丟在床上,仿佛只是處理掉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
幾乎就在電話掛斷的瞬間——
【叮!檢測到宿主主動舍棄“一段持續兩年的戀情”,徹底斬斷情感羈絆。獎勵發放中……】
【魅力值+20。氣質提升,存在感提升,對異性吸引力增強。】
【特殊獎勵:洞察(初級)。可小幅提升對他人情緒與意圖的感知敏銳度。】
一股微弱的暖流拂過全身,很輕微,但江宇川能清晰地感覺到,某種無形的東西發生了變化。
他看向鏡中的自己,眼神似乎更加深邃,五官的輪廓也仿佛被某種力量優化了微不可察的一絲,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磁場。
魅力+20?
洞察?
江宇川笑了。
這系統,果然懂他。
對於一個立志要讓“世界美女顫抖”的海王而言,還有什麼比這更實用的獎勵?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着體內澎湃的力量,賬戶裏安靜的百萬餘額,以及剛剛獲得的魅力與洞察。
一切,都已不同。
原主的時代,隨着那通電話,徹底終結。
他的時代,就在這個霓虹閃爍的夜晚,正式開啓。
江宇川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舒姐,目光在她恬靜的睡顏上停留片刻。
然後,他拿起自己的舊外套,毫不猶豫地轉身,拉開了酒店房間厚重的門。
走廊的光線涌了進來。
他沒有回頭,徑直走入光中,反手輕輕帶上了門。
“咔噠。”
一聲輕響,隔絕了兩個世界。
接下來的舞台,該由他來自主掌控了。
江宇川走出酒店金碧輝煌的旋轉門,身上那件廉價的連帽衫與周遭的奢華格格不入。
賬戶裏安靜躺着的一百萬,和體內奔流的力量,是隔絕這份寒冷的唯一屏障。
他沒打車,就這麼沿着人行道走着。腳步沉穩,踏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清晰的聲響。
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流淌,不再是遙遠的風景,而是即將被征服的版圖。
需要個落腳點。
原主的記憶指向一個地方——表姐沈秋離的家。
沈秋離,原主在這座城市唯一的“親人”,大學的講師。
原主來上大學,便順理成章地寄住在她家,美其名曰互相照應。
現在看來,不過是方便就近掌控,並在關鍵時刻,將他作爲一份精致的禮物打包送出。
“家?”江宇川心裏冷笑,“蛇窟還差不多。”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朝着記憶中的那個小區走去。
步伐不疾不徐,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徹底消化原主關於沈秋離的一切記憶,並思考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鑰匙插入鎖孔,轉動。
“咔噠。”
門開了。
公寓裏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道,裝修是時下流行的簡約北歐風,幹淨,卻透着一種刻板的疏離感。
客廳的燈光還亮着。
沈秋離穿着一身絲質家居服,蜷在沙發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
她的目光,像精密儀器發出的掃描射線,瞬間將江宇川從頭到腳籠罩。
“回來了?”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情緒,但那雙眼睛裏沒有絲毫睡意,顯然一直在等。
江宇川“嗯”了一聲,彎腰換鞋,動作自然,沒有原主那種小心翼翼的姿態。
他能感覺到那道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背上,帶着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事情……辦得怎麼樣?”
沈秋離合上電腦,放到一邊,身體微微前傾,這是一個準備深入交談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