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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在收拾屋子,電話響了。
我媽焦急的聲音傳來。
“阿朗,你快來第一人民醫院!”
“你爸早上起來突然暈倒了,醫生說是腦溢血,
要馬上搶救!”
手機啪地砸在地上。
我六神無主地趕到醫院。
我媽坐在手術室門口,眼睛紅腫,手裏攥着繳費單。
“阿朗,醫生說要先交十萬押金,後續手術費還要更多......”
“你爸的醫保卡裏只有兩萬,你那裏還有錢嗎?”
“有!媽你別急,我有錢!”
我顫抖着手打開手機銀行。
這七年,我和李茵存了一百多萬。
大部分是我賺的,卡是李茵拿着,但我知道密碼,也是聯名賬戶。
輸入密碼,登錄。
餘額顯示:3.28元。
我大腦空白了一瞬,再次刷新。
還是3.28元。
心髒猛地一顫,我連忙點開轉賬記錄。
昨晚十一點,就在我剛把李茵拉黑後不久。
一筆一百萬的轉賬赫然出現。
收款人:李靜。
備注:贈予。
我腦子裏轟的一聲。
這個畜生!這是夫妻共同財產,她竟連夜轉移給了她妹妹!
而且用“贈予”的名義,我追都追不回來!
我媽看着我,抓着我的手都在抖:“阿朗,怎麼了?沒錢嗎?”
“媽,沒事,卡限額了,我去趟銀行。”
我強行冷靜下來,安撫好我媽後,轉身沖出醫院。
徑直去了李茵公司。
不顧前台阻攔,一腳踹開了她辦公室的門。
李茵正悠閒地坐在老板椅上,跟李靜打電話。
“放心吧,錢都轉到你卡裏,他一分錢都拿不到......
哎,掛了,他來了。”
李茵放下手機,平靜地看着我。
“錢呢?”我把手機摔在她桌上。
“給老二買車了。”李茵靠在椅背上,理了理領帶。
“我是當姐姐的,長姐如母,妹妹結婚我送輛車怎麼了?”
“那是給我爸的救命錢!那是夫妻共同財產!”
我嘶吼着,沖上去抓她的衣領。
李茵一把推開我,我撞在文件櫃上,後背生疼。
“顧朗,別給臉不要臉。”
“你想離婚可以,但這錢我已經花了。”
“你要是敢去法院起訴,這官司少說打半年。你爸等得起嗎?”
她一步步逼近,“還有那套學區房。”
“雖然是你婚前買的,但裝修錢我也出了力,
那是婚後增值部分。”
“從法律層面來說,那房子也是我的。”
“只要你答應分我一半,我就讓你爸有錢治病。否則......”
她冷笑一聲,“你就等着給你爸收屍吧。”
我看着這個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只覺得惡心。
她竟拿我爸的命來要挾我,報復我提離婚。
我死死咬着牙,沒有哭。
“李茵,你會遭報應的。”
我轉身離開。
我沒有答應她的條件。
房子現在有糾紛,如果在節骨眼上賣房或抵押,
李茵一定會申請財產保全。
到時候錢更拿不出來。
我必須想別的辦法。
我把學區房掛到了中介,籤了長租合同,拿了一年租金,
只有八萬塊。
我又刷爆了所有信用卡,湊夠十萬,交上第一筆押金。
爲了省錢,我從學區房搬出來,租給了別人。
我自己住進了一個月五百塊的地下室,裏面只有一張單人床。
每天只吃兩個饅頭,就着鹹菜。
就在我爲手術費發愁時,醫院那邊又出事了。
我趕到病房,嶽母提着一籃爛蘋果,坐在我爸病床前。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她:“你滾!你給我滾!”
嶽母卻笑了:“親家母,別這麼大火氣嘛。我就是來看看。”
“聽說你要用錢?只要你勸勸顧朗,把房子過戶給我家老二。”
“這醫藥費我們李家就出了。”
“不然啊,這老頭子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咯。”
我沖進去,一把拽起嶽母的衣領,
把那籃爛蘋果狠狠砸在地上。
“滾!!!”我死死瞪着她。
嶽母縮了縮脖子,罵罵咧咧走了。
“等着吧!沒錢看你怎麼治!”
當晚,我找了以前做律師的同學。
我要搜集證據。
讓他們把吃進去的每一分錢,連本帶利吐出來。
兩個月後。
我爸病情暫時穩定,但因爲後續治療沒跟上,狀態時好時壞。
醫生說,必須進行第二次手術,大概還要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