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大發這幫人沒經過特殊訓練,根本聽不見這麼細微的聲音,只覺得他在故弄玄虛。
“蠢蛋!”
罵完,他就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的腳剛剛抬起來。
砰!
一聲清脆的石子擊打聲傳來。
衆人順着陳建射出彈弓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只肥雞被一顆石子直接爆頭了。
刹那間。
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着陳建。
其中也包括張大發。
可還沒等他們開口說話,就聽到肥雞死去的後方灌木叢裏,傳來一陣低沉的喘息聲。
陳建的注意力緊緊地盯着那片灌木。
根據灌木叢晃動的頻率,他在關鍵的時候大聲喊道:“大家快爬樹!”
他的聲音剛落下。
衆人也不管這話是誰說的,一個個撒開腿就朝着樹躥了上去。
陳建和張大發爬上了同一棵樹。
幾乎就在衆人爬上樹之後的那一瞬間。
那灌木叢中的野獸就以極其凶猛的攻勢沖了出來。
“野豬!”
不少人興奮不已。
只見那頭野豬全身呈現棕黑色。
嘴巴兩邊的獠牙,足有拳頭那麼粗!
這至少有個三四百斤!
它順着人的氣味,就好像瘋了一樣在樹之間猛烈地撞擊着。
陳建緊緊抓着樹枝,一臉嚴肅地看向張大發。
“發哥,把你的弓箭給我!”
可張大發卻把弓箭抱得更緊了,拒絕了他。
陳建也不好再追問。
正想着其他辦法的時候,卻聽到“嗖”的一聲,弓箭發射了!
一根箭直接射進了野豬的脖頸。
可惜那箭不夠鋒利,對於野豬那厚厚的皮肉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不過這一動作,卻徹底把野豬給激怒了。
它更加凶猛地撞擊着樹。
箭矢正是張大發射的。
他正要再次射擊,卻在這劇烈撞擊中沒抓穩,整個人立刻往下掉去......
“糟了!”
“發哥!小心啊,那野豬要來撞你了!”
只見那野豬甩着兩顆獠牙,直直地朝着摔倒在雪中的張大發沖了過去。
“啊!”
就在危急時刻!
一道身影從樹上跳下!
噗嗤!
刹那間,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山林。
此時樹上的村民,早被那血腥的場景嚇得魂飛魄散。
......
另一側。
正在搜尋獵物的張大爺也聽到了這聲喊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快!去大發那裏!”
張大爺帶人趕來時。
只見一頭體型龐大的野豬橫躺在地上。
血正從它脖頸的傷口汩汩涌出。
“我的老天爺,這就是那野豬?”
“可不是嘛,瞧張大發那張臉,白得跟紙似的。”
“這野豬,竟然是陳建殺死的?”
張大爺看向陳建的目光滿是復雜。
陳建說道:“張大爺,咱就地找些材料搭個架子,把這野豬扛回去?”
張大爺走上前,拍了拍陳建的肩膀。
“今兒個,陳建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本事,往後大家可不許再排擠他。”
“不然,就是跟我過不去!”
張大爺這話,算是給陳建正了名。
衆人正因輕鬆得了肉而興高采烈,張大爺發話了,他們自然都點頭應下。
張大發起身,一臉不情願地走到陳建面前。
“陳建,之前是我做得不對。”
“你救了我的命,這份情我認下了。”
陳建淡淡道:“別說救不救的,我們是一起的。”
“天快黑了,咱們準備下山吧?”
張大發聽了這話,默默退到人群裏。
一行人興高采烈地抬着野豬下山了。
......
天快黑了。
太陽只剩一抹餘暉時,村口女人們的身影漸漸浮現。
一群女人相互聊着,看到下山的隊伍,滿臉驚喜。
“喲,今天看着收獲可真不少啊!我就說我丈夫肯定不會空手回來!”
“什麼你丈夫,那是一村子的爺們!不過這一回好像真打了好多東西!”
“哎呀媽呀,那是什麼東西,看着真壯實!”
李玉兒原本坐在石頭上給陳建補衣服,聽到這話也好奇地湊上前去。
但卻被王秀梅一把推開。
她身子本就虛弱,這一下摔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你湊什麼熱鬧?我聽說你家陳建也去了。”
“他陳建就是個廢物,根本沒什麼本事!”
其他婆娘一聽。
立刻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
“難道你還惦記着趕山分吃的?我告訴你,沒門!”
“陳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哪來的臉吃我男人打的獵物!”
李玉兒站起身,說道:“陳建如今不一樣了,不許你們再這麼詆毀他!”
但這話換來村婦們更加譏諷了。
李玉兒眼中噙着淚:“你們不就是怕我們分你們東西嗎?”
“但陳建說了,這次他去趕山是爲了還張大爺的人情,不會要你們一分東西!”
王秀梅聽聞,心滿意足。
但見李玉兒哭哭啼啼的模樣,她嗤笑道:“我聽說,你家昨晚來了三個大漢。”
“有人路過,還聽見你大聲叫嚷呢!”
村婦們一聽八卦,頓時來了興致。
“我聽聞,之前陳建打算把你賣了?那三人該不會就是帶你走的吧?”
“昨晚那動靜,沒想到你還挺騷啊......”
李玉兒聽不下去了,帶着淚坐到遠處的屋檐下。
這時。
趕山隊到了村口。
村婦們也顧不上她,立刻迎了上去。
當看到那頭大野豬時。
她們全都震驚了。
“我的老天爺啊,這麼大一頭野豬,夠吃多久啊!”
“快些分了,我現在就想回去煮一塊嚐嚐,都多久沒聞到肉味了!”
“是啊是啊,張大爺這次可立了大功!”
張大爺笑了笑,剛想說這次多虧陳建。
卻突然發現一直跟在隊伍後面的陳建不見了。
原來。
陳建特意走到隊伍後面,把所有野豬的血跡掩蓋起來。
不然血腥味很容易引來凶猛野獸,到時候半夜闖進村子,那就危險了。
陳建做完最後一道掩護。
剛抬起頭,就見李玉兒沖了過來。
看到陳建身上的沾染的血跡。
只見李玉兒臉上的神情由驚喜轉爲驚恐:“你不是趕山嗎?”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陳建了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沒事,血是野豬的。”
李玉兒不信,以爲陳建是故意哄她安心。
直到親自摸了摸,才確信無疑。
而陳建見她雙眼腫着,微微皺眉:“你哭過?我不在家有人欺負你了?”
李玉兒滿心委屈。
但礙於不想讓陳建起沖突,連忙道:“我就是瞧見你渾身是血,心裏有些擔心。”
陳建自然不會相信這番說辭。
不過李玉兒不想多說,他也不好一味追問。
但爲了讓自家老婆開心點,陳建笑着低聲道:“娘子,野豬可是我打回來的,厲不厲害?”
李玉兒詫異地看了一眼人群中央的大野豬,又瞧了瞧陳建的身板。
“我知道你吃喝玩樂厲害,沒人比得上你。”
“可這趕山的事,村裏誰不比你強?”
“少吹牛了。”
正說着。
那邊大家開始嘰嘰喳喳地吵起來。
你一言我一語,就怎麼分肉爭得不可開交。
“我男人誰見了不誇能幹?平日村裏挖地澆水,哪回他不是出力?”
“這次趕山,按理說,我家該分這最好的!”
一個村婦指着最大的一只豬腳,喊道。
“呵!誰不知道你男人不行?雖說平時勤快,可耐力不行。”
“不像我男人,這最好的肉,肯定該我家得!”
另一個馬上反駁。
“你們別爭了,最多肉的肯定該分我家!”
說着說着,幾個女人竟動起了手。
互相扯頭發、抓臉皮,場面混亂又熱鬧。
對應的男人見了,看自家婆娘被欺負,也加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