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在掛斷電話後,匆忙起身繞出辦公桌,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門口遇到了要進來的霍東宸,他滿臉堆笑,請着霍東宸入內。
兩人坐下後,秘書禮貌地問霍東宸要喝什麼。
“給我一杯溫開水就行。”
霍東宸沉聲應着,並不看秘書,無視秘書眼裏的驚豔。
這種眼神他習慣也厭惡,不喜歡別人用驚豔來形容他的俊美。
還是沈靈反應正常呀,她就不會用驚豔的眼神看他。
在她眼裏,他可能就是個體弱多病,輕易被她打倒在地上的大哥哥。
秘書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溫開水後,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
“沈總,我今天過來是聊聊投資的事,你們沈氏的問題,你心裏清楚,我這五十億能換你們沈氏多少股權?”
沈父陪着笑臉說道:“霍總,我知道的,你肯拉我們沈氏一把,我感激不盡,如今我們沈氏都不值五十億了,你拿五十億救我們沈氏,可以說是沈氏的再生父母。”
“股份都給你,我父子退出沈氏,只要霍總不動公司的員工就行,他們在沈氏工作多年,背後都有一個家要養。”
“如今大環境不好找工作,所以,我沒有其他的要求,只求霍總不動沈氏的員工。”
沈父想救沈氏,既是不願意看到兩代人的心血就這樣沒了,也是想保住過萬名員工的飯碗。
在資金鏈斷裂時,他寧願變賣所有家產來填補,也盡量不去動員工。
只是缺口太大了,他變賣家產都填不上這個缺口,挽救不了公司,無奈才會接受霍東宸提出來的條件。
霍東宸看沈父的眼神多了一抹欣賞。
以前兩家是鄰居,每次他被沈靈欺負後,沈家父母都會登門賠禮道歉,他對沈父印象挺好的,覺得沈父那麼忙,但對家人,對孩子還是很在乎,總會擠出時間來陪伴孩子,幫孩子收拾殘局。
不像他的父母,總是那麼忙,在東城買了房子給他住着調理身體,也只在周五會過來陪他一晚,其餘時間只有保鏢和管家陪着他。
沈父無疑是個好老板,自己在沈氏的股份都保不住了,卻求他不要動沈氏的員工。
“沈叔。”
霍東宸換了稱呼。
他沒有改口叫爸,是他對於閃婚一事還有抵觸的,如果不是外甥說想讓沈靈當媽媽,他也不會向沈氏提出這樣的要求。
妹妹因當年的事,無法面對馳兒,沒有盡過一個媽媽的責任。
馳兒有媽媽,卻像沒有媽媽,由他一手帶大的外甥,他視若親子,馳兒希望有個媽媽,他自是滿足。
“我只要沈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沈氏有着話事權就行,平時沈氏還是由沈叔父子倆打理,重大的項目才需要請示我。”
沈氏集團沒有出事前,是由沈家人百分百的占股。
如今霍東宸只要一半的股,餘下一半還是留給沈家,已經是格外的優待了。
沈父驚訝過後,說道:“霍總,這,這豈不是讓你吃虧了。”
霍東宸說道:“拖累沈氏的那個項目並非是虧本生意,沈叔的眼光還是可以的,只是那個項目前期需要投入的資金太大,沈叔沒有把握好,才會導致失敗,資金鏈斷裂。”
“我入股沈氏後,那個項目可以繼續下去,等到有收益後,前期的利潤都歸我。”
“等我拿回一半股份的利益後,沈氏的利潤才能與沈叔平分,沈叔沒意見吧?”
霍東宸不是做慈善的,他是個生意人,哪怕沈叔是他的老丈人了,他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畢竟他投入的是五十億,不是五十萬。
“沒意見,沒意見,只要我們沈氏不倒閉就行。”
沈父哪有意見。
他還能保留沈氏一半的股份,在沈氏還有話事權,以後沈氏也還是他管理,又保住了萬名員工的飯碗,他很滿意了。
就是有幾年的利潤都歸霍東宸,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就會緊巴一點,但好過破產負債累累。
霍東宸又沉聲說道:“等各種手續辦好了,餘款會打入沈氏的公司賬戶。”
沈父懸着的心放下。
談完了正事後,沈父看着霍東宸,感慨地道:“十四年不見,沒想到霍總竟然是正陽集團的老板,你的身體也比以前強健了很多。”
現在的霍東宸再無當年的體弱。
霍東宸抿了抿嘴後,聲音依舊低沉:“拜沈靈所賜,搬家後,我拼命練功,又有醫生幫我調整用藥,身體慢慢就康健了。”
主要還是他練功,練出了如今強健的體魄。
只要一想到十六歲大的他,還被十二歲的沈靈打倒在地上,她騎在他身上,那雙玉手拍着他的臉,讓他叫她姐姐,霍東宸就有使不完的勁。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練出厲害的拳腳功夫,將來有一天能打敗沈靈。
看她還敢不敢要求他叫姐姐。
明明比他小了四歲,也好意思當他姐姐。
沈父訕訕的,“霍總,小靈她,她就是……”
他都無法替女兒辯解,因爲女兒就是喜歡欺負霍東宸,他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各種懲罰手段都用上了,女兒還是看到霍東宸就手癢癢。
他除了不停地去霍家賠禮道歉,真的拿小女兒沒有辦法。
“霍總,你和小靈的婚姻……”
“我外甥喜歡她,想要她當媽媽,我便娶她,與愛情無關,她小時候沒少欺負我,說實話的,我挺討厭她的。”
霍東宸說這話時,神情深不可測,讓沈父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意。
沈父:“……”
他很想問霍東宸的外甥沒有媽媽嗎?
又不敢問。
他知道正陽集團的老板是霍東宸並不比女兒早多少。
用沈靈的話說,十四年不見面,不聯系,哪知道他霍家發生了什麼事?
沈父又不敢在霍東宸面前端嶽父的架子。
霍東宸爲什麼娶沈靈的原因告訴了他,他就更不敢以嶽父自稱。
“霍總會,會報復小靈嗎?”
霍東宸沒有回答沈父。
他端起秘書給他倒的那杯溫開水,喝了兩口,然後放下了杯子,人跟着起身,留下一句話給沈父:“就看沈靈的表現了。”
他走了。
沈父的心重新懸了起來,卻又無可奈何,更多的是愧疚。
是他這個當爸的沒用,才逼得小女兒要嫁給她兒時的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