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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時序一直守到半夜,直到姜芷檸呼吸逐漸平穩,才起身離開。
臨走時,他輕輕爲她掖好被子,站在床邊,盯着姜芷檸蒼白的臉看了許久,眼神諱莫如深。
像是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裏,最終卻只是無聲地嘆了口氣,末了,他轉身離去。
姜芷檸閉着眼睛,假裝已經睡着,心裏卻恨得要命。
她看不透商時序的心,也恨他的虛僞,更恨自己當初爲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幾個保鏢就準時進入了病房。
他們手裏拿着一條簡單的米白色連衣裙,款式普通,卻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優雅。
“姜小姐,商總吩咐,您自己換上衣服和我們走。”男人的語氣恭敬,卻帶着不容拒絕的強硬。
姜芷檸看着那條裙子,心裏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默默地接過裙子,艱難地走進衛生間換上。
裙子很合身,仿佛是爲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可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她看着鏡子裏那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女人,幾乎認不出自己。
換好衣服後,她就被保鏢們強制帶上了車子。
車子緩緩駛向酒店的方向,姜芷檸坐在後座上,一動不動地望着窗外。
從始至終,她都像是毫無知覺的木偶一般,任人擺弄着。
她不知道商時序到底想要幹什麼,也不想知道,左不過是一場盛大的羞辱罷了。
半個小時後,京北最大的銷金窟內人聲鼎沸。
媒體和安保層層圍堵,足以見得商林兩家聯姻的矚目。
姜芷檸麻木地走了進去,一路上有不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認出她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那不是姜設計師嗎?聽說林小姐的婚紗可是她的收官之作,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林小姐的婚紗有多美了,可姜設計師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噓!你不知道,姜設計師就是商總以前那位,分手了還纏在商總身邊,寧可給情敵設計婚紗,也要留在商總身邊,我還聽說她爸媽剛出事......”
“什麼?那她臉皮真厚,還敢來參加婚禮,難不成是想當小三?這也太不要臉了!”
幾人的聲音愈發鄙夷,姜芷檸只是面無表情,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無數次了,那顆早已死透的心,根本泛不起一丁點漣漪。
不多時,她走到化妝間門口,裏面傳來幾人的說話聲。
林漪然聲音溫柔:“商阿姨,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阿序的。”
而商母露出了姜芷檸從未見過的笑容,欣慰地拍了拍林漪然的手:“林家教出的女兒自然不會錯,但是漪然啊,你也該改口了。”
“媽......”林漪然羞澀地叫出口,再次引起商母歡快的笑聲。
商時序站在一旁,適時出聲提醒:“好了媽,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您也該出去做準備了。”
不料下一秒,商母看見了門口的姜芷檸,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你來幹什麼?”
林漪然頓時起身,把姜芷檸拉了進來:“媽,是我讓姜小姐來的。”
“她爲我設計了這件婚紗,總該見一見她的心血才是,如果您不願意看到她,我就讓她待在化妝間裏。”
商母蹙了蹙眉,似是想起了什麼。
她年輕的時候也不少對付商父身邊的那些女人,讓她們認清楚差距,從人格上踐踏和羞辱,也是她慣用的手段。
她站起身來,嘆了口氣:“漪然真是個好孩子,賢惠又大度,有你在時序身邊我就放心了。”
可緊接着,姜芷檸像是頭腦昏沉一般,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她踉蹌了幾下腳步,不受控制的撲向林漪然,用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玻璃碎片,不動聲色地刮斷林漪然腰間的一處不起眼的縫合線。
“小心!”商時序一個箭步上前,將林漪然攬在懷中,穩住身形。
一旁的姜芷檸則是直接摔倒在地上,堅硬的地面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
這下意識的動作,在場幾人全都看在眼裏。
林漪然更是不受控制地揚起嘴角:“阿序,我沒事。”
“婚禮就快開始了,既然姜小姐身體不舒服,就讓她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聞言,商時序點了點頭,又吩咐保鏢守在門口,才安心地前往宴會廳。
剩下姜芷檸自己,看着緊閉的房門,低低地笑了出聲。
她攤開手掌心,玻璃碎片已經劃開她的血肉,鮮紅一片。
那件婚紗是她親自縫制的,有她親手設置的小機關,只要切開那處縫合線,整件婚紗不出半個小時就會全部散開。
商時序的咳嗽也越來越嚴重了,所有人都似乎忘了他曾是個病人,甚至他自己都容忍了林漪然身上若有若無的煙味。
姜芷檸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誰也別想踩着她和她家人的性命去幸福生活,她就等着看這對狗男女,到底會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