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人被洛清顏說得無法反駁,他看向地上的老婦人問道:
“你來說,你是不是挪了位置?”
老婦人頓了頓,今日這知府大人明顯站在她這邊,她趕忙點頭。
“大人,是的,草民剛剛挪動了一下,之前在那個位置。”
老婦人指了指馬匹前說道。
“大嬸,你撒謊前,要先看看自己能不能圓謊,那個位置沒有任何你坐過的痕跡。”
洛清顏看向老婦所指的方向,聲音冰冷道。
“你。”老婦人被洛清顏懟得啞口無言。
洛清顏沒說話,徑直走到老婦人跟前蹲下。
“大人,草民是一位醫者,她膝蓋上的傷也有問題,血漬暗黑,不可能是今日流出來的血漬,
還有,她這傷口是被尖銳的利器所傷,並不是摔傷或擦傷所致,這傷以草民看來是昨日傷到的。”
洛清顏滿臉嚴肅道。
“你說你是醫者,誰信。”一旁的孫大人冷哼道。
“大人,我不用爲你把脈就知道你夜不能寐,時常會感覺頭暈目眩,白日裏偶感耳鳴如蟬,甚至房事時還會感覺胸悶無比,甚至還時常不……”
洛清顏還想說他時常不舉,卻被孫大人趕忙打斷。
“你,你放肆,你怎會得知本官的一些症狀。”
“大人,我是大夫。”洛清顏冷笑。
蕭鶴沒想到面前清冷如霜的女子會將知府大人的房事道出,看着冷面,卻是個調皮的女子,有點意思。
一旁圍觀的百姓聞言,都睜圓到了雙眼,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大夫不必診脈,通過面相就能診斷出病症的。
“這位姑娘,能不能幫忙給我看看我的病症。”
“姑娘幫幫忙,我夫君在家中躺了大半年,都沒能治好病,你幫忙到我家中看看我夫君的病,定有酬謝。”
“我兒子也要看病,姑娘,幫幫忙。”
洛清顏沒想到她就一句話,就將整個事件的關注點移到了她的醫術上。
“我一般不爲人看病,這位公子沒撞人,你們都散了吧。”
百姓們都向她圍了過來,洛清顏轉身要走,卻被蕭鶴攔住了去路。
“多謝姑娘解圍,在下想酬謝姑娘。”
“你一邊去,姑娘,還請移步府衙,給本官看看診?”孫大人站在了蕭鶴面前,也攔住洛清顏。
“我有事先走了。”
洛清顏沒給兩人面子,輕功一躍,飛上了路邊鋪子的房頂,一溜煙消失不見。
“哇,這大夫還會輕功,是什麼絕世高人嗎。”
“是啊,年紀輕輕便一身武藝,還會觀相看診,厲害啊。”
孫大人看此刻百姓沒再將注意力關注在馬車撞人事件上,他給一旁的衙役使了個眼色。
“都散了,別堵在路中間,散了,散了。”
衙役們開始趕人,百姓們看沒什麼熱鬧可看,不少人離開了現場,但還有極個別喜熱鬧的百姓指着地上的老婦人小聲嘀咕。
“真想不到這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出來訛人,不怕人戳脊梁骨啊。”
“是啊,看她一身襤褸,還以爲她是好人呢,真是的。”
蕭鶴看着地上的老婦人,再看孫大人走向她,他讓凌霄去處理。
“凌霄,出示我們帶來的腰牌,讓府衙的人不要爲難她,給她一些銀兩去治傷,告訴她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蕭鶴此次出門用的是朝廷二品官員的腰牌,地方官見了也會給他面子。
凌霄處理了那老婦人的事情後,孫大人便急匆匆往馬車走來。
“李大人,下官有眼無珠,還望李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馬車裏,蕭鶴把玩着自己的扳指冷聲道:
“下次再草草斷案,本官便會稟明聖上。”
“是,下官知錯了,李大人,要不與下官去府衙安置吧。”
孫大人沒想到馬車裏的李大人會放過自己,他想盡地主之誼。
“不必,本官只是路過此地,馬上就走,不要跟着本官。”
“是。”
孫大人給蕭鶴一行人讓了道,看着馬車消失在街角後,他才離開。
馬車裏,蕭鶴想到了剛剛那冷眉冷眼的女人。
“凌霄,讓人去查,剛剛那女子是誰。”
“是,皇上。”
洛清顏和翠竹在整個縣城尋了一整日洛清歡的下落,都無功而返。
弟子們說在一家叫安客堂客棧裏見過蒙面的洛清歡,她去那客棧找了許久,一直沒找到洛清歡的身影。
夜幕降臨,洛清顏帶着翠竹在安客堂客棧一樓大堂用晚膳,她想着或許今晚能在客棧裏尋到什麼線索。
好巧不巧,查了一日黃金失竊案的蕭鶴也帶着自己的貼身暗衛住在安客堂。
來到大堂問小二要雅間用膳,可這客棧沒雅間,他只能選擇在大堂用膳。
他抬眼便在靠近窗台的位置見到了今日替他解圍的女人。
今日他派了兩位暗衛查找這女人的蹤跡,找了一日都沒找到,他還以爲她不是本地人, 已經離開了雅文縣,沒想到竟在客棧裏遇見了她。
“這位姑娘,能一桌嗎?”蕭鶴面露微笑道。
“是你?不可……”
沒等洛清顏說什麼,蕭鶴便自覺地坐下。
兩個原本相識的人,此刻都頂着人皮面具,壓着聲帶說話,互不相識。
“姑娘,多謝你今日爲在下解圍,這一頓在下請,算是道謝。”
“我的食量可不小。”
洛清顏環視了周圍沒有空的桌椅,本想拒絕,想想還是算了。
蕭鶴聞言,唇角微揚,讓小二拿來了菜單,交給洛清顏。
洛清顏不客氣,看着菜單,將這家客棧的招牌菜都點了一遍。
蕭鶴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人點那麼多菜,他們兩人應該吃不完她點的十二道菜吧。
不過既然是道謝,他沒說什麼,他請得起。
等菜期間,蕭鶴盯着沒看自己的洛清顏,問道。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洛清顏放下茶杯,冷冷地回了句。
“免貴姓李。”
洛清歡用了李瑩的李姓,她將李瑩當做自己的母親,當時在百藥宗時,李瑩給她辦的路引就是李姓。
“在下也姓李。”
蕭鶴每次出門探查民情都用李姓,只因李姓是大齊國的大姓,用的人多,不會讓人生疑。
“嗯。”
洛清顏對面前的公子不感興趣,淡淡回了句便不再說話。
“敢問李姑娘是哪裏人士?”
“你問這做什麼?”
洛清顏擰眉盯着面前的儒雅公子,這公子話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