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沒抬眸,還是認真的給月餅擦洗。
“你的耳朵和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給你說話呢,聽見沒有!”顧戰說完,轉眸似不經意睨了一眼何暖。
“天下狗那麼多,就再養一條唄!它既然有了走的心,強留也沒意思。”何暖說完,笑着看向顧戰。
顧戰陰沉着臉,看她的眼神滿是冰凌。
何暖慌忙收回視線,認真給月餅沖洗,再也不敢回應顧戰。
顧戰也很耐得住性子,再也沒說什麼。
沖洗擦拭好,毛發被吹幹,顧戰給月餅戴繩子。
半蹲下去的男人很帥,那張俊朗不凡的臉龐,足以顛倒衆生。清風吹拂,額前碎發輕輕浮動,好似黑色簾幕,掩映着一雙讓人看不穿的眼眸。
戴好,男人起身,看着何暖,將一張卡輕輕放到餐桌上。
“既然你想走,我就不再挽留,不過我們之間有君子協議,何小姐應該還記得。”
當年說做顧戰首席秘書,顧戰提過要求,那就是她要做他的貼身秘書,24小時隨叫隨到,他可以辭退她,但她不能辭職。
“我記得。”看着顧戰,何暖再也沒有之前的卑微。
“明天總裁辦會下發通知,你拿着入職通知書到新工作地點報到。
三個月,掙夠三百萬,我就放了你。”
“你知道的,不是所有的工作我都會做,還有就是有些工作工資很低。”
“那份工作很適合你,工資上不封頂。”說完,顧戰拉了一下月餅,“和姐姐拜拜。”
月餅不情願的扭轉身子,看了看何暖,又落寞扭過頭。
和月餅相處九年,和顧戰相處十二年,這份感情,不是說斷就斷的。
她走上去,抱了一把月餅,“好好跟着顧總,他會爲你遮風擋雨。”頓了一頓,“我會想你。”
說完,何暖起身,看着顧戰,躊躇着想去抱他。
顧戰冷冷看着她,根本沒有給她擁抱的機會,拉起狗直接離開。
來到樓下,顧戰將月餅交給管家,管家帶着狗坐上了後面的車,顧戰徑直走向前面的賓利。
暖風吹來,吹得人暈乎乎的。
看着街邊的樹木,顧戰眼前掠過初見何暖的畫面。
那一日在車上,他看到一個黑乎滾圓的東西闖過來,司機緊急刹車,那物體應聲倒地。
他和司機一起下車,和他們一起到車前的還有一個粗胖女人。
“你個小騙子,拿了我的東西不給錢就跑,跑什麼跑,就不怕車撞死你。”
她大手一伸,將那滾圓東西提溜上來,直到它站直,顧戰才看清那是一個人。
大夏天她穿了一件棉衣,頭發亂糟糟,整張臉黑漆漆,要不是眼珠動了一下,顧戰根本看不出她是個活物。她的左胳膊好似脫臼,耷拉着,垂頭卑微的站着,一雙黢黑的小腳來回移動,很是可憐。
“別打她了,她偷了你什麼,我把錢給你。”
女人一聽,立即換了副臉皮,“一盒點心。”
顧戰轉身上車,從包裏拿出幾張錢,一張給那女人,餘下的給了何暖。
何暖搖頭不要,看向顧戰的眼睛滿是感激和渴望。
後面鳴笛聲響,顧戰將錢塞給她,在司機的保護下上車。女人看何暖木楞在那兒,一把將她拉到旁邊,“我看你是真不怕死。”
車子疾馳離開,走到某個拐彎處通過後視鏡顧戰發現那孩子一直跟着,司機開車很快,她竟然跟的上。
他讓司機停車,那孩子慢慢靠近,一只手舉過頭頂,“哥哥,給。”
她的手很黑,襯的錢格外紅。
“我給你的,你收着吧!”他想給她說不要再跟着,危險,卻看到那孩子慢慢跪下來,“我能幹活,不白吃飯。”
木然的眼眸溢滿清水,比湘城的湖水還澄澈。
“你想跟着我?”
那孩子跪走前進,“我不會給您添麻煩,我會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