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熙的臉有剛剛自己想歪了的羞,和看到戒尺的氣。
以至於紅白交錯。
顧徊桉依舊溫和的面容,坐在座位上,姿態從容,那副嚴整的西裝,一絲不苟,更像是判官。
“閔閔,無規矩不成方圓,你不疼一下,下次再撒謊或者喝酒怎麼辦。”
“我理解,酗酒很難戒,也並沒有逼迫你一滴不喝,所以答應你兩天後可以再喝,可你晚上想也不想就喝,不止不把我的話放心上,也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甚至撒謊。”
“打手板,還是屁股,選一個。”
閔熙退後一步,“你在跟我開玩笑?這是家暴!”
別人手心朝上的日子是要錢,她手心朝上的日子是挨手板。
她臉色難看,哥也不叫了,也不笑了,這什麼東西啊,她喝酒又沒喝他肚子裏去,管的太寬了,而且撒謊……
她撒謊了嗎?而且撒謊而已,這算一個可以挨手板的錯嗎?
而且,他有什麼資格打手板?
她爸都沒有,爸,哦,她爸懶得搭理她。
“顧徊桉,你就是仗着我現在是個落難的,就欺負我滿足你那齷齪的心思,我告訴你,我不玩那個.”
“……”
閔熙的嘴,顧徊桉還真是第一次見識到。
以前也聽人提到過,閔家大小姐眼高於頂,對誰都是愛搭不理,傲慢清高,性格惡劣,說話也是沒輕沒重。
結婚一年,他多次想和閔熙相處,奈何閔熙不理他,要不就是出去寫生要不就是開畫展,後來離婚,這人肉眼可見開心,他並沒做什麼卻得了閔熙不喜,顧徊桉說不難過是假的。
現在突然發覺,當初敗北是因爲他把閔熙當正常人了,這個孩子,腦回路不正常,完全沒必要因爲她的冷落而內耗難過。
別人是知錯不改,她是壓根不知錯。
顧徊桉從來沒說過那麼多話,但是面對閔熙,他總得多說些來避免閔熙誤會他是霸道不講理的:“撒謊是不對的,你騙我,我這人不喜歡被人騙。”
“我也不喜歡被人打。”閔熙反駁。
“所以你不騙我我也不會想着讓你記教訓。”顧徊桉說道,“而且我也不是[……],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會考慮,可以是。”
顧徊桉站起身走到閔熙面前前,彎腰,聲音低沉緩和,眉目卻是嚴肅:“但是現在,這不是在讓你爽,是讓你記教訓。”
“手伸出來。”
道理他已經懶得講,閔熙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他不行,他不想閔熙英年早逝。
閔熙切一聲,以她對自己的了解,自己以後絕對會喝酒撒謊,那還得了,手不得被打爛。
所以,這個口子絕對不能開,絕對!
十分鍾後
閔熙甩着左手,抬頭看着上樓的身影,咬着牙,眼裏都是不服氣。
和剛剛低着頭被打了四個手板陰鬱委屈的模樣一點不同。
你死定了,這個仇,她記下了。
早晚有一天她會報復回去。
又過了幾分鍾,顧徊桉下樓,拿過藥膏。
“擦一下,一會兒就不疼了。”
除了第一下,剩下的三下根本不會疼,不過他猜,閔熙肯定記仇了。
閔熙把手背在身後,冷着臉,上樓。
他看着垃圾桶的戒尺,笑出聲,對後面進來的人說道:“跟老張說,他孫子的戒尺得讓他再買一個了,找公司報銷。”
顧徊桉想了想,“買兩個吧,到時候給我一個。”
顧徊桉敲門,對方不應。
“以後四天喝一次,我有一瓶漢帝茅台,改天給你送來,收藏還是喝,隨你。”
閔熙不說話。
顧徊桉繼續說,“不要啊,看來真的吃教訓不喝酒了。”
下一刻,門打開。
“你之前不是說三天喝一次?”閔熙問。
顧徊桉看着閔熙發絲凌亂的模樣,明明在生氣,可還是因爲一瓶漢帝茅台出來,他知道不該在她快氣死的時候笑,可是有時候真的忍不住。
“看來你也知道,可是你剛剛違反我們的約定,現在加一天。”
閔熙抬眼,“你說的漢帝茅台,是真的?”
“真的。”
她伸出手,“抹吧。”
算了,爲了傳說中的那瓶酒,先忍了。
顧徊桉:“以後不要撒謊,可以嗎?”聲音溫和,不再見嚴厲。
閔熙嗯一聲。
顧徊桉拿過她的手,閔熙的手心有些紅,但是溫度在他手心裏涼涼的。
顧徊桉一只手托着她的手背,另一只手掠過手心,閔熙不由自主往後縮,下一刻手下面的那只手,拇指和食指正好捏住她的手腕不容她退縮。
冰冰涼涼的霜在手心化開。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觸。
閔熙和顧徊桉同時看着這只手,五個手指頭張開。
5
閔熙突然想起來了
“哥哥,你爲什麼不問。”
顧徊桉皺眉,順着她的目光看着那只手,隨後五個手指頭同時向上彎了彎來提醒他。
五……
原來一直想讓他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