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家的第三天,林晚星正坐在書房裏翻看父親公司的財務報表 —— 上一世她對商業一竅不通,直到公司被蘇語柔母親掏空才追悔莫及,這一世她必須提前熟悉業務,守住林家的根基。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打在梧桐葉上沙沙作響,本該是清淨的午後,卻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破。
“晚星,去開下門,爸爸在打電話。” 客廳裏傳來林建國的聲音。
林晚星放下報表,心裏莫名一緊。她走到玄關,透過貓眼望去,門外站着的正是張嵐和蘇語柔 —— 張嵐穿着一身素雅的連衣裙,手裏提着兩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臉上堆着溫和的笑容;蘇語柔則躲在母親身後,白色的裙子被雨水打溼了一角,頭發微微凌亂,一雙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門內,活像只受驚的小鹿。
她們怎麼會來?!林晚星的指尖瞬間冰涼。她明明已經讓父親猶豫,按計劃至少要一周後才會有動靜,可蘇語柔母女竟然不請自來,顯然是張嵐急不可耐地想 “登堂入室”。
深吸一口氣,林晚星緩緩打開門,臉上沒什麼表情:“張阿姨,語柔妹妹,這麼大的雨,你們怎麼來了?”
張嵐立刻露出 “受寵若驚” 的表情,把手裏的袋子往前遞了遞:“聽說晚星你出院了,阿姨特意燉了點雞湯,又給你買了些水果,想着過來看看你。本來想提前打電話的,怕打擾你休息,就貿然過來了,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她說着,眼神卻不自覺地往客廳裏瞟,像是在打量這個未來的 “家”。蘇語柔也適時地從母親身後探出頭,聲音細若蚊蚋:“姐姐,我…… 我跟媽媽一起過來看看你,希望你別介意。”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好像只要林晚星說一句 “介意”,她就要哭出來似的。
林晚星看着這母女倆一唱一和的戲碼,心裏冷笑。上一世她就是被這副可憐模樣騙了,以爲蘇語柔是真心對自己好,現在再看,只覺得虛僞得令人作嘔。
“進來吧,外面雨大。” 林晚星側身讓開位置,沒有接張嵐手裏的袋子 —— 她可不想跟這對母女有過多 “親密接觸”。
張嵐也不尷尬,順勢把袋子放在玄關的櫃子上,拉着蘇語柔走進客廳。林建國正好打完電話,看到她們,臉上露出些許意外,隨即又堆起笑容:“張嵐?你們怎麼來了?快坐,晚星,給張阿姨和語柔倒杯水。”
“不用麻煩晚星了,我們自己來就好。” 張嵐連忙擺手,卻沒真的起身,反而拉着蘇語柔在沙發上坐下,目光落在客廳的水晶吊燈上,語氣帶着贊嘆,“建國,你們家可真漂亮,晚星能在這麼好的環境裏長大,真是有福氣。”
蘇語柔也跟着點頭,眼神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姐姐,你家好大啊,比我們以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她說着,低下頭,手指絞着衣角,一副 “自慚形穢” 的樣子。
林建國被誇得有些得意,又想起張嵐的 “難處”,語氣軟了下來:“你們要是不嫌棄,以後常來坐坐。對了,租房的事,我……”
“建國,你別跟我提租房的事。” 張嵐突然打斷他,眼眶瞬間紅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怎麼能讓你這麼破費?我一個寡婦帶着孩子,能有地方住就不錯了,哪能讓你花這個錢?只是……” 她話鋒一轉,聲音哽咽,“昨天房東突然說要提前收房,我們實在沒地方去了,語柔昨天晚上還哭着問我,媽媽,我們是不是要睡在大街上……”
“媽!” 蘇語柔立刻拉住張嵐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你別說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添麻煩。我們再去找找房子,總會有地方住的。” 她說着,就要拉着張嵐起身,“林叔叔,晚星姐姐,對不起,我們打擾了,我們現在就走。”
這一番 “苦情戲” 演得爐火純青,連林建國都看得皺起了眉頭,臉上滿是不忍。林晚星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 她太清楚這母女倆的套路了,先賣慘,再 “懂事” 地退讓,最後等着別人心軟挽留。上一世,父親就是這樣被她們逼得鬆了口。
“等等!” 林建國果然開口了,“外面雨這麼大,你們現在去哪裏找房子?這樣吧,你們先在我們家暫住幾天,等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再搬走。”
張嵐的眼睛瞬間亮了,卻還是裝作猶豫的樣子:“這……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晚星會不會不高興?”
“爸爸!” 林晚星立刻開口,語氣帶着一絲急切,“我們家的客房還沒收拾,而且……”
“晚星!” 林建國打斷她,眉頭皺得更緊,“張阿姨她們現在有困難,我們幫一把是應該的。客房我讓阿姨收拾一下就好,你怎麼越來越不懂事了?”
林晚星看着父親責備的眼神,心裏一陣發涼。僅僅是幾句賣慘的話,就讓他忘了自己之前的猶豫,忘了女兒的感受。看來,張嵐在父親心裏的分量,比她想象的還要重。
蘇語柔悄悄抬眼,看了林晚星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隨即又低下頭,拉着林建國的衣角,聲音軟軟的:“林叔叔,你別責怪姐姐,都是我們不好。要是姐姐不喜歡,我們還是走吧,我沒關系的。”
她越是這樣說,林建國就越覺得林晚星 “不懂事”,語氣也更嚴厲了:“晚星,不許胡鬧!張阿姨和語柔住下來,你要好好跟語柔相處,知道嗎?”
林晚星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知道現在不能硬碰硬,否則只會讓父親更反感,讓蘇語柔得逞。深吸一口氣,她壓下眼底的寒意,緩緩點頭:“知道了,爸爸。”
張嵐見目的達成,臉上露出 “欣慰” 的笑容:“建國,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放心,我們就住幾天,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語柔,快謝謝林叔叔和晚星姐姐。”
“謝謝林叔叔,謝謝晚星姐姐。” 蘇語柔乖巧地鞠躬,抬起頭時,正好對上林晚星的目光。她的眼神裏沒有了之前的怯生生,反而帶着一絲挑釁的笑意,像是在說 “你輸了”。
林晚星冷冷地回視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 蘇語柔,別高興得太早,這只是開始。你既然敢住進林家,我就有辦法讓你哭着滾出去!
當天晚上,張嵐和蘇語柔就住進了二樓的客房。蘇語柔特意選了離林晚星房間最近的那間,美其名曰 “方便跟姐姐請教問題”。林晚星看着她忙前忙後的身影,心裏清楚,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正式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