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吃邊聊，碗中飯見底了，陳田甜說再盛一碗，許臻不要，放下筷子就回家。
陳田甜覺得這給人做飯賺翻了，當晚跟林志傑打了電話說了這回事。
林志傑剛下工，聽她一說，想起以前初中跟許臻同一班的回憶，“媳婦，你傻她都不傻，給你那麼多錢包飯，全班四五十個人，數學回回差幾分滿分，皮膚白裏透紅的可漂亮，那會班裏的女生都想找她玩，她就不去，愛待在一邊看書，後來分數上了重點高中，我是沒那本事上，可聽人說，咱們村許臻高考分數六百幾十分，讀的是重本，學費就幾千塊，許家有錢在村裏蓋兩百多平方平方，區區幾千塊肯定不在話下，你別亂問東問西，之前過年回村碰面聊過幾句話，長得出水芙蓉，怎麼看都像不差錢的人，就是往那一站就是不一樣，就算現在是擺爛，說不準是兜裏大錢的。”
陳田甜心驚，真看不出許臻是個那麼厲害的人，輕拍剛喂完奶熟睡的兒子，“她轉錢的確是爽快，不過也奇怪，跟林秀芳鬧得那麼僵，村裏還傳着她有病，剛來我瞧她乖得可憐，小臉白白嫩嫩跟十九、八歲的姑娘，不問年齡還看不出有29歲了，她鬧了兩場，也不怕名聲臭？”
林志傑不想管，扯開話題，“行了媳婦，讓我看看我的寶貝兒子，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敢鬧，就沒打算要這個臉，別管她了，你把我寶貝兒子露露臉。”
許臻剛吃飽，坐在熊膽樹的秋千消食。
今晚的芸城小鎮夜空是輪彎。
月光撒落熊膽樹下光線斑駁，許臻闔着眼感受晚風拂過臉頰的清涼，沒有大城市的汽車鳴笛和尾氣味，一切都是鄉野清新的味道。
嗡嗡嗡。
就是蚊子多，反手一巴掌。
來回蕩了蕩秋千，許臻起身徒步上四樓，一步一台階，走得無聊打開手機看群消息 ，手指滑動屏幕看到釣魚群釣友XLL有一條紅色未讀消息。
她點開。
是昨晚10：56分的信息，間隔她下線的四個多小時後。
【睡了嗎？】
才上到二樓，許臻隨手編輯信息發送，“還沒。”
對方秒回，“我也是。”
花開富貴：“剛到家。”
對面立馬發送一張傍晚月光圖。
許臻點開發現，跟她在樹地看的月亮極其相似，一種詭異感冒出。
這釣友加她，到底爲什麼？他們認識？
想不通，試探直問，“我們見過？”
XLL：“是。”
花開富貴：“哪位？有事直說。”
XLL：“不急。”
許臻不屑，打什麼秋風，快速打字。
“不說拉倒，大嬸興趣不高，你隨意。”
對面還是秒回，“你好大嬸，我是大叔。”
許臻覺得對面搞冷笑話。
這聊天風格，像特意對症下藥，她可恥地勾起一絲興趣，打字，“腹肌瞧瞧。”
XLL：“大嬸有男朋友嗎？”
許臻眼皮一抬，這話，可得好好琢磨，打了問號發送。
XLL連續發了兩句。
“腹肌只能我的大嬸看。”
“有別的大叔的大嬸，腹肌免談。”
許臻服了，瞧瞧，還免談，打字懟他。
“看你就沒系過皮帶，不懂什麼是卡扣彈開的聲音。”
“大嬸一解一個準，位位盤條靚順，八塊腹肌，公狗腰，大長腿，一米八八的男模弟弟，誰稀罕看你摳腳抽煙老大叔。”
XLL：“呵呵。”
緊接又一條，“夢裏啥都有。”
許臻腳步一頓，忽然笑了，這釣魚群釣友絕對認識她，靠在牆上打字，“一分鍾，一分鍾後不見腹肌，直接拉黑刪除。”
“計時開始。”
這會，對面對話框沒了動靜。
許臻退出聊天熄屏，繼續上三樓，想起明天飯有着落，不自覺哼着小歌刷臉進門，甩掉鞋子進浴室。
打開熱水器，調好水溫，準備洗澡時，黑屏的手機忽然“叮”的亮起，許臻拿起瞧了眼，是釣友群釣友XLL發了一個視頻。
還在加載，打不開，可小屏幕隱約看出有腹肌輪廓。
這……
許臻再次確定，這位釣友群釣友XLL的確認識她。
可不知爲何，她瞬間下頭，也沒打開小視頻，洗完澡後塗完身體乳上網沖會浪就睡覺。
林秀芳也是注意四五天，發現自家孫女總頻繁去隔壁林家，眼見到中午十二點，守在樓梯口等要出門的人。
許臻腳步一頓，站在玄關處，從上而下對上自家婆的嫌棄的目光，毫不給面暗諷，“睡到日上三竿，太陽照屁股都不舍得醒，許臻，你臉呢？”
“早碎了，撿起來用520膠水粘都粘不齊。”許臻無所謂笑笑。
“還好意思承認沒臉？”林秀芳感覺胸口氣不通，“那麼大個人了，沒點自知自明，一日三餐去人家裏噌吃噌喝，我的老臉都被你丟幹淨了，你回來幹什麼，你說說，整天像青天大老爺要人伺候，仗着有幾個錢就亂使喚人，今天你哪裏不許去，你敢去，腿都給你打斷！”
“過分了點，婆。”許臻嘴角笑斂下。
腿打斷，真當她是垃圾，想扔就扔，想折騰就折騰？
林秀芳面色嚴肅，口氣也沒商量咬死，“你喊我一聲婆，我就是你長輩，你敢亂來，馴你也該給我受着！”
看來，今天老婆子是下通牒了，許臻也不想跟她鬧，一把年紀像吃了火藥逮着她就罵兩句。
下樓坐上飯桌，難怪那麼香，桌上三葷三素一湯，擺盤講究的白灼蝦、蔥油雞、鮮蝦雞蛋餅、魚頭豆腐，還有豬肚包雞湯奶白的湯汁兒看起來食欲大開。
這搞一手，許臻看出林秀芳肯定忙了一上午，不得不承認這老婆子是愛她的。
“去消毒櫃多加一雙碗筷，今天有客，你少做幺蛾子讓人看笑話。”林秀芳從廚房端出一盤清炒大菜心，壓低聲音警告許臻。
“OK，今天暫時休戰。”許臻看在一大桌菜面前，今天不跟老婆子吵嘴，她辛苦了。
一大桌菜，一個人忙，她又不喊她下樓幫忙，這幾天一碰面就懟，誰也不讓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