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牛賀洲古戰場遺跡得後土祖巫傳承後,石玄修爲穩固在地仙巔峰,《混沌煉體訣》入門有成,肉身強度遠超同階修士,掌心定海珠殘片聚靈效果愈發顯著,一路西行時,靈氣吸收效率較之前提升數倍,距離金仙之境僅差臨門一腳。他依舊保持着謹慎心性,避開各大宗門勢力的核心地界,專挑偏僻山路前行,沿途除了獵殺幾只低階妖獸獲取妖丹輔助修煉,極少主動與人爭鬥,只求盡快尋得一處安穩靈脈,突破當前境界。
西牛賀洲的靈脈資源本就稀缺,末法時代靈氣衰減後,更是成爲各方勢力爭奪的焦點。佛門與道教的正統門派占據着境內多數高階靈脈,門下弟子行事張揚,時常驅逐散修,甚至搶奪散修辛苦尋得的修煉資源。石玄西行半月有餘,途中已見過三起宗門修士欺壓散修的場景,有年邁散修因守護一株百年靈草被打斷雙腿,也有小型散修聚集地被宗門弟子洗劫一空,屍橫遍野的慘狀,讓他愈發清楚這亂世之中實力的重要性。
這日清晨,石玄行至一處名爲青霧谷的谷地外,遠遠便察覺到谷內有靈氣波動,雖不算濃鬱,卻勝在純淨,顯然是一處低階靈脈所在地。他正欲進入谷中探查,是否適合短暫停留修煉,卻聽到谷內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與慘叫聲,夾雜着修士的怒斥與嘲諷,顯然又有爭鬥發生。
石玄收斂氣息,悄然靠近谷口,藏身於一株枯樹後向內望去。只見谷內空地上,十餘名散修正被七八名身着僧袍的修士圍攻,散修們修爲參差不齊,最高者不過地仙中期,最低的甚至只是築基修爲,此刻已死傷過半,剩下的幾人也都渾身是傷,被逼至靈脈旁的岩壁下,退無可退。而那幾名僧袍修士,皆有着地仙後期及以上修爲,爲首一人身着明黃色僧袍,面容冷峻,氣息沉穩,竟已是金仙初期修爲,周身縈繞着淡淡的佛光,顯然是佛門正統門派弟子。
靈脈中央的空地上,幾株長勢尚可的靈草已被僧袍修士盡數采摘,散修們隨身攜帶的儲物袋也被搜刮一空,地面上散落着斷裂的兵器與散修的屍體,鮮血順着地面流淌,染紅了靈脈周邊的泥土,空氣中彌漫着濃鬱的血腥味。
“此青霧谷靈脈,已歸我普陀山門下所有,爾等散修資質低劣,本就不配沾染靈氣,今日饒爾等一命,速速滾出谷地,再敢逗留,立斬!”爲首的明黃僧袍修士手持一柄禪杖,禪杖頂端鑲嵌着一顆圓潤的佛珠,佛光流轉,語氣冰冷,毫無憐憫之意。
“你等佛門修士,號稱慈悲爲懷,卻如此欺壓我等散修,搶占靈脈,搶奪資源,與邪魔歪道何異!”一名斷臂的老散修怒目圓睜,咬牙怒斥,眼中滿是不甘與屈辱。他修煉數百年,好不容易才尋得這處靈脈修煉,如今卻被強行驅逐,辛苦積攢的資源付諸東流,甚至同門修士也死傷慘重,心中的悲憤難以言表。
“放肆!”明黃僧袍修士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冷哼道,“我普陀山乃佛門正宗,執掌西牛賀洲靈氣分配,豈容爾等卑賤散修置喙!既然不知好歹,便別怪我手下無情!”說罷,他抬手一揮,手中禪杖猛地朝着老散修砸去,禪杖裹挾着濃鬱的佛光,威勢驚人,顯然是欲下殺手。
老散修本就身受重傷,根本無力閃避,只能閉目等死,眼中滿是絕望。周圍剩餘的散修們見狀,紛紛發出悲憤的怒吼,卻因實力懸殊,根本無法阻攔,只能眼睜睜看着禪杖逼近。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道身影突然從谷口竄出,如離弦之箭般沖向明黃僧袍修士,正是石玄。他本不願多管閒事,但若眼睜睜看着老散修被殺,看着僧袍修士如此欺壓散修,心中的怒火終究難以壓制。更何況,他自身也是無門無派的散修,今日若放任普陀山修士如此行事,日後其他散修,甚至他自己,也難免遭遇同樣的境遇。
“佛門修士,如此欺壓弱小,也配稱正宗?”石玄大喝一聲,體內靈力飛速運轉,《混沌煉體訣》悄然催動,金色的光芒在周身縈繞,掌心定海珠殘片瑩光閃爍,匯聚周遭靈氣,瞬間凝聚成一股強悍的力量,朝着禪杖揮拳而去。
明黃僧袍修士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沒料到谷外竟會有人突然出手。他冷哼一聲,並未將石玄放在眼裏,只當是又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手中禪杖力道不減,依舊朝着老散修砸去,同時分出一縷佛光,化作一道光刃,朝着石玄斬來。
石玄眼神一凝,身形猛地一側,險之又險地避開光刃,光刃擦着他的肩膀飛過,劈落在身後的岩壁上,“咔嚓”一聲脆響,岩壁被劈出一道數尺深的裂痕。與此同時,石玄的拳頭已重重砸在禪杖上,金色的靈力與佛光劇烈碰撞,發出一聲震劇烈碰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明黃僧袍修士只覺得一股強悍的力量順着禪杖傳來,手臂發麻,氣血翻涌,竟被震得連連後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眼中的輕視瞬間被震驚取代。他低頭看向石玄,只見眼前少年身着粗布青衣,看似普通,卻周身氣息沉穩,體內隱隱有混沌氣息與祖巫本源之力流轉,修爲雖只是地仙巔峰,實力卻遠超同階,甚至能與他這金仙初期修士抗衡,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忌憚。
“哪裏來的野修,也敢管我普陀山的事!”明黃僧袍修士穩住心神,怒聲喝問,手中禪杖再次舉起,佛光暴漲,顯然是欲再次出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石玄站在老散修身前,擋住明黃僧袍修士的視線,眼神冰冷地說道,“靈脈乃天地共有,並非你普陀山私產,你等強行搶占,欺壓散修,殺人奪寶,已是背離佛門慈悲之道,今日我便要討個公道!”
“討公道?就憑你?”明黃僧袍修士冷笑一聲,對着身旁的同門修士揮手道,“一起上,拿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廢其修爲,讓他知道我普陀山的厲害!”
其餘幾名僧袍修士立刻應聲,紛紛運轉佛光,手持兵器,朝着石玄圍了上來。他們雖知曉石玄實力不弱,但仗着人數優勢,又有金仙初期的師兄坐鎮,心中並無懼意,攻勢迅猛,佛光交織,將石玄周身的閃避空間盡數封鎖。
石玄毫不畏懼,體內靈力運轉到極致,《混沌煉體訣》催動下,肉身強度發揮到極致,金色光芒籠罩全身,如同銅皮鐵骨。他身形靈動,在僧袍修士的圍攻中穿梭,避開一道道攻擊的同時,找準時機出手反擊。他的拳頭看似普通,卻蘊含着強悍的力量,每一拳落下,都帶着破空之聲,與僧袍修士的兵器碰撞,發出密集的巨響,震得僧袍修士們手臂發麻,兵器險些脫手。
一名地仙後期的僧袍修士手持長劍,朝着石玄的後背刺來,長劍佛光閃爍,鋒利無比。石玄察覺身後異動,不閃不避,猛地轉身,硬生生用後背接下這一劍。“當”的一聲脆響,長劍刺在石玄的後背上,竟被金色光芒震得斷裂開來,石玄卻毫發無傷,反而反手一拳,砸在那僧袍修士的胸口。
僧袍修士慘叫一聲,胸口塌陷,口吐鮮血,倒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氣息瞬間萎靡,顯然已身受重傷,失去了戰鬥力。
這一幕,讓在場的僧袍修士與散修們都震驚不已。僧袍修士們沒想到石玄的肉身竟如此強悍,連佛光加持的長劍都無法傷其分毫,心中的底氣頓時消散大半;而散修們則眼中燃起希望,紛紛露出激動之色,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會出現如此強悍的幫手。
“這小子肉身好生強悍,快用佛光侵蝕他的靈力!”明黃僧袍修士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凝重,立刻提醒道。他深知石玄的肉身防御驚人,硬拼難以奏效,只能借助佛光的淨化之力,侵蝕石玄體內的靈力,削弱其戰力。
其餘僧袍修士立刻照做,紛紛催動體內佛光,佛光匯聚成一道道光網,朝着石玄籠罩而去,光網之上蘊含着濃鬱的淨化之力,試圖穿透石玄的肉身防御,侵蝕其經脈與靈力。
石玄眼神一凝,知曉佛光的厲害,不敢大意。他掌心定海珠殘片瑩光暴漲,濃鬱的靈氣匯聚成一道靈光屏障,擋在身前,同時運轉祖巫本源之力,土黃色的光芒與金色光芒交織,形成一層更加強悍的防御。當佛光光網落在防御屏障上時,立刻發出“滋滋”的聲響,佛光與靈光、土黃色光芒相互交織、吞噬,僵持不下。
“小子,看你能撐多久!”明黃僧袍修士趁機出手,手中禪杖再次朝着石玄砸來,禪杖頂端的佛珠佛光暴漲,威力較之前更勝一籌。
石玄見狀,不再被動防御,猛地撤去防御屏障,身形驟然加速,避開禪杖的攻擊,同時縱身一躍,朝着明黃僧袍修士撲去。他體內的盤古精血悄然涌動,金色光芒愈發濃鬱,拳頭凝聚着全身的力量,朝着明黃僧袍修士的胸口狠狠砸去。
明黃僧袍修士臉色劇變,沒想到石玄竟如此凶悍,敢主動近身攻擊。他連忙運轉佛光,在身前凝聚成一道厚厚的佛光護盾,試圖抵擋石玄的攻擊。然而,石玄這一拳蘊含着盤古精血與祖巫本源之力,威力遠超他的想象。
“砰!”金色的拳頭狠狠砸在佛光護盾上,佛光護盾瞬間破碎,金色光芒順勢涌入明黃僧袍修士體內,震得他氣血翻涌,口吐鮮血,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岩壁上,禪杖也脫手飛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掙扎着想要起身,卻發現體內靈力紊亂不堪,胸口劇痛難忍,顯然已身受重創,無力再戰。
其餘幾名僧袍修士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停留,紛紛朝着谷口逃竄。石玄並未追擊,只是冷眼望着他們的背影,任由他們逃離。他此次出手,目的是驅逐普陀山修士,解救散修,並非趕盡殺絕,更何況,放他們離開,也能讓普陀山知曉,散修並非任人欺凌之輩。
僧袍修士們逃離後,谷內終於恢復平靜。剩餘的散修們紛紛圍攏過來,對着石玄躬身行禮,眼中滿是感激與敬畏。
“多謝道友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之前那名斷臂老散修忍着傷痛,對着石玄鄭重行禮,聲音哽咽地說道,“若非道友相助,我等今日恐怕都要殞命於此。”
“道友高義,我等感激不盡!”其餘散修們也紛紛附和,語氣中滿是真誠的感激。他們都是無門無派的散修,在這末法亂世中艱難求生,平日裏受盡各大宗門勢力的欺壓,今日石玄挺身而出,爲他們出頭,讓他們心中充滿了溫暖與希望。
石玄擺了擺手,說道:“不必多禮,我也是散修,知曉生存不易,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他看着散修們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感慨。散修們資質未必低劣,只是缺乏好的修煉功法與充足的靈脈資源,又無宗門庇護,在這亂世中才如此艱難。
“道友,如今青霧谷靈脈雖已奪回,但普陀山修士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日後恐怕還會再來尋仇,我等在此地已難以立足。”老散修憂心忡忡地說道,眼中滿是焦慮。普陀山勢力龐大,弟子衆多,今日得罪了他們,日後必然會遭到報復,僅憑他們這些散修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擋。
石玄聞言,心中也暗自思索。他知曉普陀山的底蘊,今日擊退的不過是其門下一支小隊,若普陀山真的派出更強的修士前來報復,別說這些散修,就連他自己,恐怕也難以應對。想要在這亂世中立足,僅靠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諸位道友,”石玄沉吟片刻,看向在場的散修們,開口說道,“如今末法時代,靈氣枯竭,各大宗門壟斷靈脈,欺壓散修,我等散修若各自爲戰,終究難逃被欺凌、被淘汰的命運。不如我等結伴而行,尋一處隱秘靈脈,共同修煉,相互扶持,組建一個屬於散修的勢力,日後再遇宗門欺壓,也好有能力抗衡,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散修們聞言,眼中紛紛亮起光芒,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心動與期待。他們早已受夠了獨自求生的艱難,也渴望能有一個依靠,石玄的提議,恰好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裏。
“道友所言極是!我等願追隨道友,組建散修勢力,共同對抗強權!”老散修率先開口響應,語氣堅定。
“我等也願追隨道友!”其餘散修們也紛紛附和,臉上滿是激動與堅定。他們相信,以石玄的實力與心性,定然能帶領他們在這亂世中闖出一條生路。
見散修們都同意,石玄心中也放下心來。他環顧四周,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今日便離開青霧谷,尋一處隱秘且靈氣充足的靈脈,作爲我等的立足之地。”
隨後,石玄讓散修們處理好同門的屍體,收拾好殘留的資源,便帶領着衆人離開了青霧谷,朝着西牛賀洲深處的昆侖山脈方向行進。昆侖山脈乃是上古仙山,地域遼闊,山脈縱橫,其中隱藏着諸多隱秘靈脈,且遠離各大宗門的核心勢力範圍,適合作爲散修勢力的立足之地。
衆人一路前行,石玄沿途獵殺妖獸,獲取妖丹分給散修們修煉,同時指點散修們修煉法門中的不足,散修們的修爲都有了小幅提升,彼此之間的默契也愈發深厚。數日之後,衆人終於抵達昆侖山脈深處,在石玄的感知下,找到了一處隱秘的山谷。
山谷四周群山環繞,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谷內靈氣雖不算頂尖,卻勝在純淨且穩定,足以支撐衆人修煉,谷中還有一處小型靈泉,靈泉水質清澈,蘊含着淡淡的靈氣,飲用後能滋養經脈,提升修煉效率,正是一處絕佳的立足之地。
衆人進入山谷後,都露出了欣喜之色,紛紛開始清理山谷內的雜物,搭建簡易的居所,準備在此定居。石玄站在山谷中央,看着衆人忙碌的身影,心中也有了一絲歸屬感。他取“補天地之殘缺,安散修之性命”之意,將這處山谷命名爲“補天谷”,組建的散修勢力則名爲“補天閣”,自任閣主,負責統領閣中事務,保護衆人安全。
消息傳出後,周邊的散修們紛紛聽聞,得知有散修組建勢力,共同對抗宗門欺壓,且有石玄這等強者坐鎮,都紛紛前來投奔。短短數日之間,補天閣便匯聚了數十名散修,修爲從築基到地仙後期不等,雖整體實力不算強悍,卻也初具規模,在昆侖山脈深處站穩了腳跟。
石玄將衆人分成幾組,一組負責守護山谷,抵御妖獸與外敵入侵;一組負責探尋山谷周邊的資源,采摘靈草,獵殺妖獸;一組則專注修煉,提升自身實力。同時,他將《九轉玄功》入門篇與《混沌煉體訣》的基礎法門簡化後,傳授給閣中散修,讓衆人都能有合適的功法修煉,提升整體戰力。